“悦仙阁”是邺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它设立在距甄家珠宝行不远的大街上。它倒不是什么烟花场所,所以很受一些正派人士欢迎。特别是一些正事来临之时,作为配合的应酬性酒筵,大家都喜欢在这里举办。
甄俨知道无论是刘方还是袁方,自己都得罪不起,因此为了表示重视,他特意包了一间大的厢房。虽然一共只有四人,甄俨还是点了一桌子的酒菜。本来他是不想要梦晨前来的,只是拗不过小妹的软磨硬泡,只好也带过来了,甄俨就不明白,小妹为什么对这个刘皇叔的使者这么感兴趣呢。
孙乾在接到邀请后,早早的就赶来了。首座自然是要让给袁熙的,孙乾很自觉地在旁边的次席上坐了下来。梦晨知道孙乾是刘备的心腹,因此爱屋及乌,细细地打量着孙乾。在她的印象里,孙乾好象也就是个小小的文官,自从诸葛亮出现后,孙乾就没有什么记载了。可是今日一见,孙乾却也不是一个小官僚的模样,尖瘦的脸庞,薄薄的嘴唇,有着和大多数古人一样的胡须,给梦晨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他的眼睛,一张一合之间,流露出的是精明的光芒,这种光芒她在大哥甄豫的眼中也时常见到。
“这位小姐是?”孙乾也注意到了梦晨对他的打量,微笑着问道。
“这是舍妹,她……”甄俨笑着说。
“小女子甄宓,见过孙先生!”梦晨大大方方地说道。
甄俨苦笑着:“小妹卤莽,孙先生莫怪!”
“哈哈,甄小姐心直口快,真乃女中豪杰啊!”孙乾哈哈大笑,“孙某以前做生意时,最喜欢的就是心直口快的人物!”
似乎是明白了孙乾的弦外之音,甄俨也不在隐瞒:“甄某此次约孙先生出来赴筵,实不相瞒,就是为了所购粮草的款额之事!”
孙乾:“所需钱款,早上孙某已与公子谈妥,公子此时为何变卦?难道想戏耍孙某不成?”他的脸上隐隐有些不快。
“孙先生哪里话!甄某决计不敢耍弄贵客,只是这价格确实是低了点,小店生意难作,还望先生海涵。”甄俨连忙解释。
“哈哈,大家都到了啊。”袁熙大步流星地从外面走进来,坐到了主座上。环顾左右,袁熙仍旧笑着:“孙先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是不是怪我姗姗来迟啊?”
“袁公子,”孙乾起身抱拳施礼,“孙某是奉我家皇叔之命,手中亦有袁公的批文,来贵地置办所缺粮食,甄老板早上已与孙某谈好价钱,却不知为何晚上就变卦了,说是价格要上涨……此事实在令孙某难做!”
“喔?有此等事?”袁熙吃惊地看着甄俨:“俨兄,你们早上谈的价格是多少?”
“回袁公子,粮十五万斛,合计800金。”甄俨说道。
“喔,呵呵,800金,确实是便宜了点啊。孙先生不如再加点价吧。”袁熙笑着说道。
孙乾面色冷淡:“粮草一事,事关重大,岂是儿戏?孙某已经写信禀明皇叔,800金购买粮食十五万斛,如何能改?”
“哎,孙先生若是怕皇叔怪罪,袁熙可亲笔修书一封给皇叔,言明一切缘由。你看可好?”
“……”孙乾脸色铁青,想是心情极坏。
袁熙笑着说道:“久闻孙先生精明强干,是皇叔身边的红人。这样吧,袁某愿意交你这个朋友,就由袁某说个公道价,孙先生愿意干,俨兄就发粮了!”
孙乾问道:“不知袁公子价格如何?”
袁熙笑着伸出了两个指头。
“再加两百金,这个,待孙某回禀……”
“孙先生,不是再加两百金,是一共两千金!”袁熙哈哈笑着,仿佛他的价钱很合理,“十五万斛粮食,2000金,孙先生若是痛快就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