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文昊站在门口,林玉与他对视时,他的眉头已经皱起。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我出去两天,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他走过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瞬间满眼焦虑。
林玉看着他,千言万语竟不知从何说起。他眼里的焦虑是真实的吗?既然会这么焦虑,又何必做伤害她的事情呢?她突然对他的眼睛失去了信任,这种失去,让她觉得心痛不已。
“你怎么了?说话呀!”文昊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心里一阵阵发虚。
“昨晚我打你电话,是那个女人接听的。”林玉淡淡地说了一句。
“昨晚我喝醉了。”文昊的回答没有一点儿底气。
林玉锐利的目光望着他,嘴巴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了。她回到床上坐下,淡淡说:“去洗洗吧,刚下飞机,别把脏东西带回来。”
文昊听着她话里有话,心里刺痛,却无话反驳,他默默去了洗漱间,打开水龙头冲洗自己。出来后,林玉已帮他从行李里拿出衣服准备好了,她面容淡淡的,似乎无喜无悲。
“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文昊穿好衣服,坐在她身边问。
“各项指标都超高。”林玉回答。
“为什么会这样呢?”文昊看着她。
“睡不着,但是现在很困了,很累了。”林玉闭着眼睛躺下去。
她突然觉得心空了,脑子空了,什么都成了一片空白一样,睡意席卷而来,她很快沉沉睡着。
文昊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脸比从前更小了,下巴尖了,连眼窝都觉得陷了进去,仅仅两天,她怎么就瘦成这样呢?难道她知道了什么?或者仅仅只是因为昨晚夏菲儿接听了电话?他拿不准她,又无从问起,不由烦闷地叹息一声。
他站起来,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然后去了医生办公室。
“我是林玉的丈夫,我来问问她的情况。”文昊对主治医生说。
“林玉呀,唉,”医生摇头叹气,“情况不好,她情绪很不稳定,你这个做丈夫的要多关心她呀,我看她似乎每晚都没睡,每晚都哭过,你们难道吵架了?”
“没有,没有吵架,我只是出差去了。”文昊忙摇头。
、第六十九章狐狸尾巴
文昊和医生谈完话后,回到病房,坐在林玉的身边,伸出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林玉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然后翻转身,手也抽出了他的手心。
文昊看她,似乎并没有醒来,他闷闷地站起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呢?为什么夜夜哭泣,夜夜无眠?该不该将真情向她袒露,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回转身,看着她的背,他的心七上八下,如果她不原谅,如果她要离开,他该怎么办?这么多年,她早已融入了他的心脏里,血液里,骨髓里,成了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她若离开,他便是死了一半。
然而他知道她的性格,外表虽然柔弱,骨子却是倔强刚强的,她一定不会原谅背叛,她一定会一个人决绝走掉。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悄悄走到走廊里,按下接听。
“文总,别来无恙。”那边一个男声。
“请问你是?”文昊听不出他是谁。
“呵呵,具体是谁一时也说不清楚,小弟有要紧事找文总出来坐坐。”那人跟文昊说。
“什么要紧事?对不起,我现在在医院,你在电话里说吧。”文昊有点不耐烦。
“关于一幅字画的事。”那人却说。
提到字画,文昊顿时心紧缩了一下,他沉声问:“你是谁?”
“说了见面就知道,花之林茶座二楼八号房间。”那人说完,通话便挂断了。
文昊默默放下手机,脸上阴云密布。
他想了想,又离开病房远一点,拿起手机按下夏菲儿的号码。
“学长,你想我了?”夏菲儿的口气有点玩世不恭的味道。
文昊皱眉,莫名反感,他问:“字画的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谁呀,除了你我,还有那个出主意的,还有就是邹总本人,其余没谁了。当然,至于那个出主意的会不会泄露,或者邹总会不会泄露,我就不得而知了。”夏菲儿轻描淡写地说。
“你当初不是说把出主意的人打发妥当了吗?为什么人家如今又来找我?”文昊懊恼地问。
“可能是那笔钱花光了吧,你等等,我给你问问。”夏菲儿说完挂断了。
文昊焦灼地等了一会,夏菲儿将电话打过来了,说道:“学长,他果然是想敲诈点钱,没事,只是要钱嘛,打发他张支票就行。”
“你说得倒轻松,难道我就长期纵容他敲诈我?”文昊说。
“那还能怎样呢?学长难道要去自首吗?或者去干掉他?”夏菲儿冷笑。
文昊听着她的笑声和话语,竟然和往常大为不同,心里不由掠过一丝寒意。
“夏菲儿,你别告诉我,你原本就是设下这个圈套让我钻的!”他冷冷说。
“学长,你说这话可真让我伤心了,菲儿可是一颗心都扑在文远公司,一颗心都在学长身上,菲儿对学长的爱情请学长不要这么亵渎。”夏菲儿回答他。
文昊不想听她再说下去,烦恼地按断通话,转身走回病房,林玉还在熟睡,他过去为她看看吊瓶里的药水,检查一下她吊针的手臂,见没有什么异样后,轻轻出了病房,快步走过走廊,从电梯下去,打电话叫来公司的司机,送他去了花之林。
推开八号包间的门,他看到一个青年男子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烟。文昊反手把门关了,冷冷走到房间中央,默不吭声地看着那人。
“叶锦。”那人伸出手,报出了他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