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宁万分警觉,暗暗想着:这个官二代,厉害得很,一眼就看出大黄的不同之处,以后定要处处小心这个官二代,以后与他还是少说话为妙。于是便笑笑道:“王大人可知。精气神来自于天地平衡,五内平衡。大黄跟了王大人后,吃住行,都与之前有所不同,身体渐好。又与王大人投缘,长伴左右。心中踏实,心情也好。再回到了桃村,这桃村天地可是与外面不同,好山好水好风光,人好马好牛也好,这样的宝地,大黄若是没有更好的变化才怪了呢。”
林小姐说话极有趣,好山好水好风光,人好马好牛也好,倒是不知道,这好,到底是哪里好,哪里都好便不是好,定是有与外界不同的地方。胡大人呆在清水县一阵有了变化,沈常宇在桃村呆一阵子也有变化,大黄这是看在眼里的,请问林小姐何解?
林小宁暗忖,这官二代不好糊弄,便干脆道:“心法,王大人,这便是心法。”
王大人沉思:“我不懂心法,但请林小姐赐教。”
林小宁果断道:“王大人,心法在你心中,心法看机缘,无缘者,得不了心法。”
王大人又道:“林小姐,心法我得闻已久,太医院,胡大人那儿,早早就已把你的心法之说传得神乎其神,但我只是武将,更不懂医术,请林小姐点拨一二。”
“王大人既是武将,为何又纠结于医术心法。”
“林小姐有所不知,心法既在心中,那又岂只限于医术,曾姑娘从桃村回京后告诉我,天下心法无处不在,境便是心法,悟境,却要看机缘,她由你之缘得以悟之一二,所以,我在此请林小姐也面授机缘。”
“王大人,既是明白,心法看机缘,又如何面授?”
“不,林小姐心中明白,我要的是什么。”
“王大人,你可忘了,我蠢笨不堪。”
“林小姐正是由于蠢笨,才得以得慧,世间万物有阴就有阳,林小姐便是这样的人。”
林小宁正头疼怎么让这个执着精明的官二代放弃对她的纠缠,一听到世间万物有阴就有阳,顿时灵光一闪。道:“王大人料事如神,请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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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二代王大人与林小宁站在村里的荒山群脚下。
他们身边不远处是大片的林家的几千亩开好的地,一块块,整整齐齐,青翠的稻苗,长得郁郁葱葱,间隔着排排的青砖房。曾经的流民,如今的桃村村民们忙里忙外的劳作,有在田间忙活的,有趁着地里的事不多,就去窑厂帮工的,大家都热情似火,富足的生活像地里的庄稼,每天都在成长。
林小宁闻着田地间散出的泥土的气味,稻苗的气味,以及施肥的气味,觉得心都鼓起来了。快乐地笑道:“王大人,上山。”
王大人一声不吭,随着林小宁的脚步,就跃上了荒山群。村里的荒山群的泥是郑老的宝贝泥巴,也是要运去边境处掺着那边的泥才能烧出好砖来的宝贝泥巴。
林小宁笑道:“王大人,不尝尝这些泥吗,方老可是尝过的,这就叫天材地宝,地宝指的就是这种好泥。”
王大人弯腰抓起一把泥,闻闻,却并不尝,道:“这是我名朝的泥,名朝处处是宝啊。”
林小宁正色道:“王大人,这是我林家的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你林家的泥,也是我名朝的泥。名朝地广物博,哪里都是宝物,但也要如同林家这样的慧眼,才能识得。”
林小宁道:“王大人,你这样说话累不累啊。”
“为何会累?”
“王大人可喝过魏家的神仙酒?”
“当然喝过。”
“那王大人还喝过魏家的清泉酒对吧。”
“是啊。”
“那王大人觉得神仙酒与清泉酒有何不同。”
“神仙酒,酒如其名,似神仙快乐。清泉酒却百转千回,但只取一个清泉之名,却是天凉好个秋之意。”
“王大人正解,王大人可是京城来的官二代,自己又是官,与沈公子和嫣嫣不同,他们自己不是官,所以与你说话,我倒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说错,冲撞了王大人。”
“请问林小姐,官二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父亲大人是官,你就是官二代,但你自己又是官,与沈公子那样的官二代不同。”
“官二代”,王大人重复着这个词笑了,“那林小姐为何突然提到神仙酒与清泉酒?”
“王大人想想,你可是智慧的王大人。神仙酒,酒如其名,而清泉酒却不再强调,只清泉二字,却道尽人间感慨,最终归真返璞。便只往实处说,往看得到的,摸得到的说。如,饿了就要吃饭,困了就了睡觉,可不正是天凉好个秋。”
王大人沉思道:“林小姐想说我凡事执着,有些事物不必时时强调。天下再大,到头来,不过是一日三餐,一夜一眠一张床,有太阳,便晒太阳,天凉了,却正是好个秋。”
“这泥,是林家的,这地,是林家的,后边那座青山头也是林家的,这都是当今皇上赐给我林家的,也有我林家买的,交了银子的,有地契的。”林小宁骄傲地说,“王大人,但也是名朝的,我们所有的这些村民,我爷爷,我大哥,我嫂子,我妹妹,弟弟,还有你,王大人,都是名朝的。但王大人,你既是名朝的子民,可你又是王大人,又是你府上的少爷,你大哥的弟弟。”
官二代王大人深深地看着林小宁,半晌才道:“林小姐说得没错,天凉了正是好个秋,一句话道破天机。天下之大,却是每个人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