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新女朋友,他平均两个月换一个女人,厉害吧?”他嘴角勾起,含着嘲讽。
我无语,我不知道他们家是怎么个结构,他妈妈出了家,他爸爸却自得其乐的在寻欢。如果这个人真是他爸爸,那就应该是“回荡”的老板。开酒吧的男人,身边女人多也不奇怪。
服务生端上了沙拉和主菜。
“我吃不下。”他说。
“可是东西已经叫了。”
“不要了。”他站起来,朝门外走。
“你要去哪?”我追上去,经过那对男女身边,他们用关注的目光看着我们,然后,方父便低下头,专心的吃他的大虾,好像他儿子如何和他没什么关系。
我一口气追到街尾,方野忽然停下来:“你先回去吧。”
“不!你去哪我也去哪!”我倔强的说。
我过去拉他的手,可是他轻轻推开,撇下我,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我站在十字路口,又无助又伤心,也许他从来没把我当成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所以在失意的时候,宁愿一个人承受。
我的心猛地一抽,想到了一个地方,他每次不开心的时候,会不会都去了那个地方?去凭吊,去向那张照片倾诉?
我呈半疯狂状态的拦了一辆车,去那片墓地。
司机看着我红红的眼眶问:“小姐没事吧?要去哪?”
“浅水墓地。”我咬牙切齿的说。
他没敢再说话,脚下一用力,车子便弯弯扭扭的开了出去。
车上,在放点歌节目,一位听众说,要听一首新歌,叫《歉意》。
停顿了半响,音乐响起来。
如何让你知道我的思念,
如何让你知道我的歉意,
只能用一首歌,
一首深夜才会想起的歌。
轻轻为你唱,
只为你低头的一笑……
我惊讶的发现,这首歌,便是方野在楼下边弹边唱的那首。女主播说,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新专辑里的一首歌,作词也是他。据说,他是为了一个去世多年的朋友写的。
去世多年几个字在我脑海里炸开来,他在我楼下的那一刻,我曾一厢情愿的以为,这首歌是为了道歉,特地为我写的,原来,不过是我安慰自己的想法,他是为另一个人写的。
如何让你知道我的思念。他是在思念那个人吧?而不是一直在他身边的我。
我曾问过方野,有没有为别的女人写过歌,他当时沉默,现在我才知道,他写过,他每时每刻都在为她写歌,虽然我没有证据,可是歌词中的思念,是那么显而易见。
所以他不愿为我写歌,他怕那个睡在地下的女人不高兴。
我无法骗自己。
我跑出车子,直冲那片墓地,那块墓碑前,果然有个黑黑的人影。
我冲到他面前,他似乎怔住了,他坐在墓碑前,旁边,还有一罐打开的啤酒。
“你答应我不再来看她!”我流着泪低吼。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这。”他低下头,声音很沙哑。
我满脸泪水,踮起脚捧起他的脸用力的吻他,咬他的舌头,含糊不清的说:“我要你在这吻我!”
他想推开我,我索性用腿夹住他,双手游移到他身下,含着泪说:“跟我做爱。”
他的身体猛的僵硬,狼狈的推我:“你说什么?”
“我要你跟我做爱。”我继续吻他的唇,脖子,胸口。
我像只发疯的小兽,我爱这个男人,从来没有那样爱过,我以为这样才可以占有他的心和身体。
谁知他却用了很大的力气推开我,沉着眉,脸色苍白:“你不要发疯好不好!”
我颓然落下双臂,眼泪不停的流下来,爱一个人何其卑微,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对不起。”我平静下来,擦干眼泪,冷冷的说,“我走了。”
转过身,我觉得脚步如铅。
走了几步,他忽然从身后轻轻的抱住我:“这么晚,我送你。”
我仰起头注视他,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失控。
“别这样。”他温柔的帮我擦去泪水。
“你不要我了。”我委屈的说。
“我没这么说过,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静一静哪里都可以去。”我冷冷的看着他。
“她知道我父母的一些过往,我只是想找个地方说说话。”他垂下睫。
那一刻,我妒忌的无以复加,乔安安知道方野所有的事,认识他的父母,又是他母亲的学生,看着他长大,他们就像一家人,这是谁都没办法代替的吧?那段岁月时光,一个孩子成长的时候最贴心的人,是谁也没办法代替的。
“我也要知道。”我挤出几个字。
“知道什么?”
“你父母的事,你的一切。”
我以为他会一贯的沉默,没想到他只沉默了一会会,然后说:“刚才餐厅遇见的那个男人,是我爸爸,他从和我妈妈结婚开始,就喜欢到处沾花惹草,在酒吧和不同的女人调情,小时候,我经常听见妈妈哭,后来她就放弃了一切去了西藏,那一年,我开始喜欢音乐,音乐有种神秘的力量,可以不让我想起悲伤的事。我跟他提了个要求,空余的时候,去酒吧驻唱,其实,我只是想看着他,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去了酒吧,他索性把生意丢给了我,一个人出去逍遥快活,这么多年,我跟他见面的次数,可以用个位数来计算。”他的唇角微微牵起,流露出一丝冷笑,眼底好像懵了一层雾,湿漉漉的。
“别说了。”我上去轻轻的抱住他,刚才的气愤烟消云散,只有阵阵的心疼。
他反抱我,身子微微颤抖,然后托起我的脸轻吻我的唇,如羽毛般温柔。
我在他温柔的唇齿间,心瞬间麻痹,如果可以,我会用尽我的一切,不让他受一点点伤害。
那时的我并不清楚,最深的伤害,也是最爱的那个人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