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奇谋脱困 第七节_落琼传说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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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奇谋脱困 第七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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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亭勃然大怒,一声清啸,纵身离鞍,与此同时,手搭剑柄,便待抽剑袭敌。

却哪知道骤感全身发紧,他已被一条无声无息甩出的细长锁链上上下下捆了个结实,身不由己,重重摔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陈后绝轻轻将马寿长放下,调息片刻,这才吐出胸腹间的一口浊气,哈哈大笑,对凤箫吟道:‘凤先生这手夺刀擒人的功夫委实高妙之极啊,钦犯被你拿获,万岁爷龙颜大悦,必定大有封赏,兄弟先要恭喜了!”

凤箫吟含笑道:“岂敢,这还不是托了圣天子的洪福,再者说陈指挥使救下马大人方令我再无忌惮,这才能侥幸成功,陈指挥使于公于私岂非都是大有进账?”

说着话来到陆长亭身前,骈指如戟,遍点他周身大穴,抖开锁链,将他扶起,替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笑道:“雪大侠可要受些委屈了!”

几名锦衣卫上来捆绑,凤箫吟摆了摆手,说要亲自押解。几人扭头朝陈后绝望去,陈后绝眼珠转了两转,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即会意,当即前后左右环伺在凤箫吟四周,仿佛是协助看护钦犯,其实更是提防凤箫吟携了钦犯潜逃。

马寿长惊魂稍定,忙向陈、凤二人道了谢,问道:‘如今钦犯既已落网,还攻不攻这庄子啦?”

陈后绝道:“先把钦犯押回京里要紧,以免节外生枝,至于攻庄还是撤兵,等回到京师请旨便是。”

马寿长点头称好,立刻调动北路人马向前进发,直抵风云庄外,如此一来,四面合拢,已将风云庄紧紧包围。

淡云漂浮,东天欲曙,这时雪疏狂和玉蜂儿已驰出一百四,五十里,途中玉蜂儿早将丧门钉起了出来,又为马的伤口敷上了金疮药,至此两马都累的大汗淋漓,喘息不定,玉蜂儿的马尤其显得气力难支。

雪疏狂在一处高岗上勒马等候,过了一会,玉蜂儿才上得岗来,收缰说道:“天快亮了,咱们须得尽快寻个地方躲起来。”

雪疏狂忧形于色,攒眉道:“御林军兵强马壮,人人奋勇,一起突围的弟兄不知能有多少人闯出来?这全是我的罪过!”

玉蜂儿仰面向天,大声叹道:“本小姐挖空心思绞尽脑汁,这才妙计救笨蛋,又同他闯重围,他却连个谢字也没有,心里只念着旁人,天理还在不在啦?”

雪疏狂苦笑道:“姑娘三番五次救我,怎一个谢字了得?却不知陆老弟现在何处?几时才得重逢?”

玉蜂儿听了,心下一沉,轻声道:“你不言谢本小姐倒不计较,只是倘若我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对,求你大人大量,不要赶我走就是了。”

雪疏狂听她口气有异寻常,不禁转过脸来,此时玉蜂儿已除去了脸上的黑巾,晓色之中劲装结束,相衬娇小身躯,愈发玲珑有致,黑衣映出颈肤如雪,肌理晶莹,一张俏脸红扑扑的吹弹可破,秀眸秋波流转,隐隐似含忧惧之意,正怯怯的望将过来。

雪疏狂与她目光相接,蓦地胸口柔情一荡,暗忖:“我身为钦犯,亡命天涯,竟得一女子同甘共苦不弃不离,若然她跟随雪某并非出于遭人追杀走投无路、再或她是钟姑娘,那又该有多好……”便这麽一想,不知不觉已是悠然出神。

玉蜂儿见他两眼发直,呆呆凝视自己,和他相识以来,端的从所未有,也不知是喜是厌,总之心头一阵烦乱,一跺脚道:“有什麽好看?”

雪疏狂闻言全身一震,急忙收束心神,歉容道:“多有唐突,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玉蜂儿冷哼了一声道:“见什麽怪,我早已见怪不怪。”顿了顿道:“只是未曾见过你的痴相罢了!”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裹,丢向雪疏狂道:“换了这身装扮。”说完翻身下马,径自钻进一片矮树丛中去了。

雪疏狂打开包袱一看,见里面是商旅衣冠,当下脱去劲装,换在身上,竟是十分合体,想是玉蜂儿未雨绸缪,事先早备妥了应用之物,以便随时动身逃亡,不禁暗赞她心思缜密,反复玩味她才刚那两句话,总觉内中颇有曲折。

他心中正想,忽见枝摇叶动,一个青衣罗帽、仆从打扮的少年从树丛深处转了出来,上前一躬身道:“东家,别愣着了,咱们走吧。”

二人上马,下了高岗,寻一户农家投宿,此后四五日里雪疏狂都是被玉蜂儿逼着晓宿夜行,且不得与途经之地的江湖豪杰门派帮会接触,说是为防泄露行踪。

雪疏狂虽觉她未免太过谨小慎微,大概又犯了疑神疑鬼的痼疾,但现下两个人休戚与共,再不像从前独来独往,可以纵性而为,万一惹上麻烦,势必累她犯险,再说当此景况,小心一些究非什麽坏事,便样样依她。

二人一路向北,已入河南地界,雪疏狂料想官府盘查渐已松懈,于是再三分说,玉蜂儿见实在不能强逆其意,方始勉强点头,这一天改为早起登程。

两人仍做主仆打扮,在乡野小径上并辔而行,其时已值夏令,然而暑意未浓,满目所见皆为繁花碧树,扑鼻而来的都是草木清芬,况有佳人在旁纵马相随,该是何等令人心旷神怡的一番妙境,而雪疏狂置身其间则既无心浏览周遭的旖旎风光,亦不曾旁顾到身畔的温柔景致,这些天躲躲藏藏,没在外面走动,也不清楚风云庄之围是否已解,朱元璋会不会甘心放过群豪。

玉蜂儿满怀心事,不禁说道:“总算离南京远了些,如今我倒没了主意,咱们往后要到哪里去?难不成直奔塞外草原?”

她话一出口,反而提醒了自己,暗想当真去一处人迹罕至的所在,那件事或许就能瞒的更长久些,每每念及事情败露之后雪疏狂必定大发雷霆,便感到心惊胆战,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敢将真相和盘托出,而时间拖延越久,她内心対陆长亭的愧疚便越是与日俱增,她明知即令雪疏狂知晓了实情后震怒之极,但也决不至太过为难自己,却总是想着届时必有所失,竟始终无法鼓足勇气开口,至于到底害怕失去什麽,此刻连她自己也是不甚了了,当下激道:“眼下风头尚紧,倒不如找一处隐秘之所避上一避,离开中原那是最好不过,就怕你死要面子,唯恐被武林中人笑为贪生怕死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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