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
再次穿过仙境般的景致,走入霓裳院中;便看到一身海棠色衣裙的佳人站在紫藤架前;浅笑嫣然。
沈云梳的心熟悉地勃动了一下。
都说庭院的布置最能看出巧心;顾玉琦的院落并没有多么富贵;却让人一眼见了便感到舒适惬意。
她将沈云梳让入屋内;房中窗明几净:铺着厚厚的毛毯,正中央摆着紫檀木的桌案;墙上挂了山水画作与花卉绣品,端得壮美大气。她对友人的笔法也略知一二;看出小半部分为阿罗所画;其余大概是从初墨阁买下的。
宜绫善烹茶,杯盏里是上下翻腾的芽尖。秀气的白玉碟中盛了清淡的糕点;让她不由得自作多情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阿罗口味偏甜。
“你家长姐近来可好?”
“多谢郡主关心;阿姐看得开,精神还不错。”
“那就好。”顾玉琦神色罕见地显出几分犹豫。“云梳。。。。。。你能说说;你阿姐欣赏什么样的男子吗?”
沈云梳一愣,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很多荒谬至极的想法;她羞愧于自己心中莫名的不舒服;过了一会儿才回归正常的思绪:阿罗此言,该不会是要帮阿姐留意有无合适的人选吧?
“我也不知;阿姐对这方面似乎一直淡淡的。”沈云梳显出几分愁意,“要我说;首先要人品端正;家风宽厚;阿姐心软;碰上厉害些的舅姑怕是要受苦。其次嘛,阿姐容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我未来的姐夫也不能差。至于家世地位,倒无需特别看重。”
她说的笼统,顾玉琦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是典型的家风清正,疼爱女儿的父母的想法。
“我心中倒有个人选。”顾玉琦双眉舒展,“你先别告诉她。”
“云梳明白。”
顾玉琦挑了挑眉。
似乎就在考试结束前后,云梳跟自己对话时不局促了,笑容多了几分少女应有的机灵和活泼。不再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周身气质更加温润起来。不怪她无意中听到,孙家小姐称云梳为“如玉君子”。
还有几个月,她也该十三岁了。这个年纪的少女一天一个模样:身量抽了条,无人会将她当小孩子看了;青丝长了,梳起繁复的发髻也压得住了。脸上的最后一丝婴儿肥也消去,那双杏眼显得更大而明亮。
水绿的襦裙下隐隐露出桃红的抹胸,勾勒出不大却美妙的弧度。。。。。。最是青涩与成熟混合的美啊。
顾玉琦暗笑自己,明明从小在美人堆里长大,怎偏就稀奇起她了?难道真是爱屋及乌,还是。。。。。。吃惯了大鱼大肉,想尝点清粥小菜?
娘和哥哥若知道她这么想,不知该怎么惊恐呢。
“阿罗?”
她晃神的时间有些长,沈云梳疑惑地喊了一声。
“只是在想,云梳长大了。”
长大了的沈云梳听到这话仍然禁不住红了脸。明明阿罗只比她大一岁,这话说着不觉得奇怪吗?
“阿罗,你请我来是想讨论钱老所著书籍的事吗?”
避而不答的法子实在太拙劣,顾玉琦简直想笑了。然而最终还是压下嘴角勾起的弧度,正了脸色与友人讨论起传记话本来。
又一次沈云梳端起茶水时,却见顾玉琦拈了一块云片糕递了过来。洁白如凝脂的手指拿起同样雪白的点心,煞是好看。
“张嘴。”
沈云梳轻启双唇,任由香甜软润的糕点滑落口中。唇边柔软离开时,竟莫名有些不舍。
顾玉琦看了一会儿那抹粉红,才将手递过去。看着少女呆愣的模样,神情愉悦而满足。
心中有一瞬间的勃动,却在主人察觉前消失。
“好吃吗?”
沈云梳微微鼓着嘴,使劲点头,样子有些傻气。
“这是我母妃做的。”
她顿时感到受宠若惊,再三道谢。“阿罗,你爱吃什么糕点?”
“双皮奶、鸳鸯卷吧。”
沈云梳点了点头,在心中记下,想着回府后抽空跟奶娘学学这两样点心的做法。
“这些日子怎没看到祝姐姐?”
“你们不知道吗?”顾玉琦愣了一下,“圣上特许子佩在户部领了差事,往后应当不回书院了——也是,你们姐妹之前一心扑在备考上,没关注这些也正常。”
沈云梳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接着问道:“那朝臣们同意?”
“一开始当然不。但堂兄只要下定决心,怎是旁人能随意更改的?”
沈云梳心中很为祝瑛高兴。这样的人物,该做出一番大事业才是。同时又微微有些惋惜,从此东陵又少了一位奇女子。
又想,祝瑛的追求是振兴忠烈伯府,自己的目标又是什么呢?
她的心逐渐明朗起来。
晚生此生所愿,便是让这些有鸿鹄之志的女子,也能如男儿一般顶天立地,所向披靡。
“小妹——”
远远听到一道清朗的声音,又见宜绡前来通报:“郡主,世子来看您了。”
“若阿罗不介意,云梳前行告辞。”
“小梳子,才以为你活泼了些,怎地又束手束脚起来?我哥哥并非狂蜂浪蝶。”
“云梳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留下陪我。”
正说着,只见顾玉熙步履如飞地走近。好一个傅粉何郎!其眉目修长,唇红齿白,一身暖黄长衫,显得性子有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