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儿姐正和我讨论《尔雅》呢。”沈云梳察觉二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恭谨地说。
“淳儿,不是说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吗?”
“前。。。。。。祝姐姐您有公务在身,我怎好老打扰。。。。。。”
沈云梳心中好笑。前几日提到祝姐姐时满脸兴奋,怎么真见到了反而拘谨起来。自己还是早些告辞吧,省得李姐姐不自在。
她假意看了看天色:“竟已快到午时了。二位姐姐,小妹与郡主有约,就先告辞了。多谢淳儿姐招待。”
“该我谢你才是。。。。。。”
“绮罗,她最近一切都好吧?”看到沈云梳愣了一下,祝瑛掩饰般地说道:“许久没去探望她了。。。。。。”
“阿罗一切安好。祝姐姐不用担心,她明白你的心意。”
祝瑛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一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沈云梳觉得屋内的气氛更奇怪了。边往外走着边想,祝姐姐不会也对阿罗。。。。。。
随即甩了甩头。哪有这么巧的事。怕是自己心里有鬼,所以看谁都这样吧。
既说了与阿罗有约,她想了想,当真准备改道往恒王府去。小丫鬟清浣在一旁提醒道:“姑娘,没下帖子,贸然前往会不会不太好?”
沈云梳听她这么一说,也犹豫起来。之前恒王妃说了,她想什么时候上门都可以;可保不齐只是场面话。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也越发在乎阿罗家人的看法,不希望他们觉得自己无礼。
可这时,却听到一道清朗声音传来:“前面车中是沈二小姐吗?”
沈云梳不顾清浣的轻呼,微微掀起的轿帘。只见对面正是那辆熟悉的马车。她没等车夫摆上板凳,也没让侍女搀扶,径直跳下马车。总算还记得仪态,轻快地来到葛雯儿身前,踏着矮凳上了车。
清浣自然跟着主子,无奈地吩咐车夫紧随着绮罗郡主的车驾。
顾玉琦将手轻轻放在胸口。云梳双眸中映着自己的倒影,仿佛她就是眼前人的全天下。
身影逐渐与不久前,花朝那日,小跑着奔向自己的人重合。
被云梳爱慕着的人,何其幸运啊。
“阿罗,你怎么知道——”
沈云梳猛地住了口。本想问她怎么知道自己在这儿,可万一阿罗只是随意逛逛,并不是来找自己的呢?
“我就猜你在李记。给本郡主带包子了吗?”
“这就是心有灵犀吧。”之前不敢说的话,沈云梳此刻却毫无顾忌。爱情让一些人变得怯懦,也让一些人变得勇敢。“阿罗喜欢什么馅儿的包子?”
顾玉琦偏过头,避开了她过于炽热的眼神。
你平时不是最谨慎不过的吗?此时此刻,怎就鲁莽起来?
“三鲜的吧。”颇有些心不在焉。
“和我一样呢。”
沈云梳悄悄勾起嘴角。瞧,阿罗这么聪慧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的心意呢?怕是在纠结吧;没关系,她不也挣扎了许久才面对的?
她们的时间虽然不充裕,却还是有一点的。耐心地等一等,她也不忍心逼迫阿罗啊。
“我带你去家不错的点心铺。”沈云梳似是无意地牵住她的柔荑。顾玉琦觉着,自己心跳得更急了。
“清浣,给葛姑娘指下路。”
“是。”
姑娘对绮罗郡主,似乎太。。。。。。殷勤了些。
“桂华居?”顾玉琦眼中带了些许赞叹,“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沈云梳双眼极亮,似乎闪烁着星光。“阿罗果然是我的知音,再无人能比得上了。老板娘起名的时候压根没想到这首诗,却正巧合了我的心意。”
“原来这是你的铺子。‘不错’,合着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沈云梳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绮罗郡主的模样,实在不适合这么“大俗大雅”的用词。
“那阿罗不同我进去尝尝?”
“恭敬不如从命。”
干果蜜饯,温凉的茶水都在桌上摆着。“姑娘,带朋友过来巡视啊?”老板娘端了金丝枣糕和栗子糕过来,客气地招呼道。
其实她本该叫“东家”。然而看着尚未及笈的沈云梳,如何也喊不出口,索性跟着当婢女的叫,说来还吃亏了。
又道:“今个我正巧炸了些喜果子。可能有些甜腻,不过寓意是极好的。二位要不尝尝?”
老板娘知道她们这些养在深闺的女儿家不习惯吃这个,只用粗瓷盘端了一小撮儿来,一手就能数的清。上面沾着糖粉,看着有些油腻,顾玉琦样子有些犹豫。
宜锦上前一步,正要劝说她别吃。练舞之人,最注重体态不过。却见沈云梳用手捏了一条,掰成两截。“我们分着吃吧?”
她的笑容真诚而纯粹,仿佛五六岁的稚童一般。
——“我们做朋友吧?”
——“好啊。”
顾玉琦想也没想地接过了。不过指甲盖大小的一段,放入口中,却甜到了心底。
自那日起,那条街上开始传说:新开的点心铺里,有人见到过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