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看一看。”
瘦小汉子手里拎着一个皮囊,他从里面取出一个物事儿,递给那个军官。
那军官接过人头,叫旁边一个军卒把火把替他照亮,就着火光一看,他看到那个人头上面目狰狞,刀痕交错,不正是他们找的那个人头吗?
“大人,这没什么错啊。”
“没错?”
瘦小汉子听到那军官说没错,心中不知是喜还是怒。
喜的是,这一路行来,虽然此人处在严密保护中,很少让他露面。但那军官由于身份的缘故,经常进入他的船舱和他商量些事务,他要比他手下的那些军卒更多地看到过此人。既然见过了这么多次的面,按常理想来,他应该是认识这个特殊的人的这一张特殊的脸的。可刚才他就了火把看了再看,仍然看不出差别在哪里,这说明他们的计划是具有可行性的。
可行的计划,要变成能够成功实施计划,必需经得住细节的推敲才具有可能成功的现实。
这时,那个黑衣人走过来看了一看,他摇头说:“确实不是。”
“你怎么知道?”那个军官斜眼瞧着他,有些不信地说,“你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
那黑衣人鼻子哼了一哼,反问他说:“你们说那人头已经割下有两天了,对吧?”
“没错。”军官确定地点头。
“皮肉应该有些腐败变质了才对。可你瞧瞧这一个,刀痕是新的,面上肉色很好,显然是个新死的。”
蒋回确实是又做了手脚,在果子巷的小胡同里,那狱卒刑一杀死了牢头,蒋回想起他用西瓜假装人头的情节,尝到了以假弄真的好处,觉得手里有个假人头应付危急,在关键的时候还真是管用,索性再以假乱真。
在临走时,他把那牢头的头给割了下来,用刀划烂了,带在身边。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没不是一成不变的。过去的经验,有时能帮人,可有时却能害人。这次他弄巧成了拙,那些追捕他的秦兵,找到了这个人头,把它当了真,那么蒋回对他们来说就没必要再留了。
瘦小汉子叫军官把蒋回带来,他用手捏着蒋回的脸,嘿嘿地笑着:“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蒋回面色惨白,不语。
瘦小汉子恶狠狠地问:“说,那人头,在哪儿?”
蒋回虽然神情萎顿,却毫不畏怕他,他呸地唾了他一口,没有说话,却意思却很明白,他是不会告诉他的。
瘦小汉子用手擦去脸上带血的唾液,冷冷地地说:“你是没见识过我用刑的手段,我告诉你,比你强硬百倍的汉子,到了我手里,也是一滩稀泥,不怕不你说。带走!”
他吩咐道。
这是黎明前最黑的那一段黑暗,黑暗吞没了一切。
在黑夜的掩护下,四只小船出了沙洲湖,班三沿着河堤跟了他们一段,看着他们沿着通往黄河的水道,直入到黄河之中,消失在水天相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