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有水回到家中。他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就像得了一场大病。
“有水,出来吃饭吧。”刘嫂往房间内喊。
房间内没有回声。
“有水——”
他仍然不作答。
刘嫂以为儿子这几天疲劳过渡,便捧着碗热稀粥来到房间,“趁热吃吧。”
有水摇了摇头,“不想吃。”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有水目视了妈一眼,“妈,我想安静一下。”说完,扬手叫妈出去。
刘嫂不肯走,突然想起什么,睁大眼睛,问:“是不是天娣她?”
有水先是打了个冷颤,然后很快恢复平静。为了不让妈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唯有苦笑着随便撒了个谎:“妈,天娣暂时去县城打几个月短工,想挣点钱回来结婚。”
尽管有水从来讨厌撒谎,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他知道妈受不了刺激。
刘嫂听了儿子的说话后,笑嘻嘻地一边走出房间一边自言自语:这个闺女真是勤奋。
有水望着妈离去的背影,泪水不由涌了出来,流到他略为尖削的脸颊上,流到嘴里,是一阵阵的苦涩味。
忽然,有水无意中从窗口看见屋后有一条红色带花的围巾挂在一棵桔树上,他倏然惊呆了,瞬即跑了出去。
说起那条围巾,那是去年冬天的事。那天寒风凛冽,气温急剧下降,天娣与有水从大队开完会出来,路上她看见有水衣衫单薄,脖子一直龟缩在衣领里,冷得直打哆嗦,便笑着说:“有水,你能猜得出我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宝贝吗?”
有水盯着天娣手上用报纸包裹住的东西反问道,“你又不是地主出身,何来宝贝?”
天娣没耐性卖关子,直说道:“我帮你织了一条围巾。”
“围巾?我若戴在脖子上岂不让人说我资产阶级思想严重?”有水有点担心。
“嗨,管他呢,我不说就行了嘛。”天娣瞪了一眼有水,把报纸撕开。
“啊,是红色带花的。”有水一手拿过来,“这个搭配好,我喜欢红色,你爱看花团锦簇,正好代表了你和我是深深相印的。不过,我暂时不要。”
“为什么?”天娣眨着眼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