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不是你妹妹!”
“是!”
“她这一路上跟我说了好多你的事!她给你买了好多件衣服,都是我帮你试穿的。”福远与这位未来的大舅哥攀起了交情。
“吴……我妹妹在哪儿?”
福远面露微笑,故作谦卑的说,“您以后就是我的大舅哥了?对了,我给两位新人略备了薄礼。……难怪吴盐她不舒服还非要参加你们的婚礼,原来是大舅哥成亲!”
“大舅哥……?”武勇眼里一片难以置信的迷茫。
当吴艳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醒来的时候,她却以为她在做梦,因为她看到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她前边打架,看来眼睛又近视了,又什么东西都看不清了!
等她慢慢揉着布满血丝的红眼,看清的时候,发现阿包正手里拿着刀站在那里,刀上满是鲜血,而且还正在一滴滴的往下淌!阿包眼神中的凶狠一下子变成了瑟缩,之后便手脚开始不停的发抖,“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怎么杀人了?我没想杀人,我没想杀人!我就想吓唬吓唬他……我就想吓唬吓唬他……”
当望向地下的那一瞬,吴艳更呆了,只见武勇正捂着肚子,鲜血如注,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眼神凄楚痛苦的望着她,“吴艳!你要嫁给王爷了,你攀高枝了,钓到金龟婿了,你……你看不起我这个当雇工的农民了……好!”嘴角旁渗出了一行血来。
“武勇,你挺住啊,一定挺住啊,我去喊人!”吓傻了的吴艳一下子醒悟过来,
良辰美景奈何天
被送入洞房后,语嫣安安静静的坐在床沿,眼睛低垂,看着自己身上金线刺绣的百鸟栖枝红罗裙,清晰的感觉头上送子如意金钗压下来的分量,内心无数的千回百转,羞涩兴奋。良辰美景,春宵无价,人生四大乐事之一,语嫣奈着性子静静的享受着这时刻,等待居然也是如此美好。得成比目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她语嫣一生别无他求,只为能找一个心爱的人,共度一生一世。如能得成所愿,杜鹃啼血,呕心沥血她都在所不辞。
幻想着揭开红盖头时给对方的惊艳,幻想着两人含情默默耳鬓厮摩。她等啊等,一盏茶时间过去了,一柱香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世界安静的就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和无尽漫长的等待……
圆木桌上摆着两个对放的白瓷酒杯,一个边缘镂空雕花的景德镇酒壶,想必这便是交杯酒了。一根琢磨雕刻的各种鸟兽图纹的细长玉棒,摆在语嫣前面的桌子上,想必那便是用来挑盖头的。可是最让武勇兴奋的是,进了洞房,丫鬟仆人便都撤下了,不再有人专门监视。
而且语嫣在那里被安静的遮着红盖头,相当于被蒙着眼睛,岂不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武勇蹑手蹑脚的打开门,一只脚跨到门外,无限怜悯的回头看了一眼语嫣,不要说我不喜欢,即便是真心喜欢你,这种强绑来拜堂的方式本少爷也誓死不从,看来你只能守活寡或者改嫁了……流水落花,本少爷去也!
刚走出这房门之后,武勇便被这完全不熟悉的花园似的迷宫弄的晕头转向,找不着出口了。所有的下人几乎都去忙活前厅的客人和酒宴了,几乎无人值守,多好的机会啊,这次是河阳镇最轰动的一次联姻,历史上头一次有王爷亲自坐主持的婚事,所有的人力都主要用在前堂犹嫌不够。
武勇在迷宫里转来转去的时候,碰上了同样转晕了的阿包。
武勇见到了这位曾经的救命恩人,燃起一线希望,没准儿这位恩人今天还能再救我出火坑,“阿包啊,你真是贵人呀,真想抱抱!”武勇兴奋的发嗲。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阿包嘴角一撇,醋意大发,“你……已经入过洞房了?”
武勇尴尬,“哎呀,这……阿包你先带我出去,我迷路了,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讲!”
阿包的表情赤橙黄绿交错闪过,心内五味杂陈,仿佛想到了她心爱的语嫣被武勇剥了皮,啃着咬,雪白娇弱的身躯被蹂躏糟蹋,只感觉血液要窜动贲张出血管,失心疯般的从身后抽起一把准备好的镰刀,“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畜牲!这个色魔!”说着便向武勇扑来。
武勇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拔腿快跑。怎么所有人都疯了……乱跑一阵后,回头看时,总算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多亏了这园子迂回曲转,径岔繁多,才甩掉了阿包,正在东张西望准备再次找出口时,居然迎面碰上了正走过来的吕县令,吕林,秦凌峰以及另一位面容颜色谦和却掩饰不住内在散发着富贵轩昂之气的福远。
从与这几个人的碰面中,武勇知道了两件事:吴艳要嫁八王爷福远,二是吴艳现在正醉酒在一个旁边的客户房里。
“我还要回去看……语嫣!”武勇嗫嚅。
几个人讥笑他一阵,“当真新婚燕尔春宵一刻呀,哈哈哈!”便轰笑着走了。
站在那里懵了一会儿,武勇想逃婚出吕府的目标必须得改了,吴艳也在这儿,不管他是跟自己一样被逼婚也好,还是昏了头贪图富贵也罢,起码得把她一起带出去。
他便向福远刚才指的吴艳休息的客房走去。她喝醉了怎么带呀,头痛!就算她跟自己什么关系也没有,还是一同学同桌……怎么也不能把她放这狼窝里。
当他刚推开吴艳所在的房门,另一个人就跟进来了,武勇蹲在吴艳身边喊着,“吴艳快醒醒,吴艳,吴艳!”
阿包脚底的血液直往头上冲,“武勇,你这贼子,搅了我的两桩好事,这次我绝不饶你!”一刀劈下来。
武勇大骇,侧身躲过,一个箭步跳起窜开。
两个人便为着抢那一把镰刀—这一决定谁胜谁负的致命武器扭打起来。
等吴艳醒来时,发现……
三天后。
仿佛做了一个遥远而悠长的梦,梦中有瑰丽而色彩鲜艳的诡异长蛇,向他吐着鲜红的信子,滑腻腻又粘湿的在他身上舔着,最后冲着他的腹部咬了一口,他的腹部涌出黑色的鲜血,滴在绿色的田野上,所有绿色的庄稼全都变成了黑色。腹部不停的滴着血,隐隐做痛。的
他看到了好多亲人的背影,爸爸、妈妈,老师,同学,他想开口求救,可是怎么努力也张不开口,任他如何努力嗓子也叫不出来。一张恶鬼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那张脸又仿佛语嫣,一会儿妖娆妩媚的笑着,一会儿又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咬了过来。
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昏迷。仿佛看到很多影影绰绰身着古装的身影在眼着晃着,如此的不真实,似梦非梦。还有语嫣在他耳边如蚊子般哼哼唧唧的哭着,又不停的说着什么,他那个时候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让自己不要醒过来,能睡多久睡多久。
后来有一个声音喊他“你这个无用的花瓶”,“……武勇,你会没事的!不管你什么状态,成亲也好,娶了谁也好,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支持你,尊重你,……都是我的错,喜欢一个人,应该想到的是付出,而不是回报。我会一直做你的好朋友,最好的朋友!……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再也不去计较那么多了,做好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