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半年零用钱,两万。这半年你就是我老赵的女友,若想找男友要打报告经批准才行哈。”老赵半开玩笑,尽量使语气轻松,避免给燕子交易的印象。虽然实质如此。
“我不要,你把我当啥人啦,我又不是卖的!”
“难道你是阔小姐坐台,只图痛快不图钱?”最烦这种口是心非的玩意了,装吧,给我装吧,看你能装多久。
“你是嫖客吗?”燕子生气的说完,拉开车门走了。
老赵开始以为燕子在演戏,这种女人他见多了,刚开始扭扭捏捏这不要那不要,你若学老外把她话当真,转个身她就把你贬得一钱不值。要不就是等你上车了,再开出吓个半死的条件来。跟拉客的野的一样。这会儿,老赵目送燕子修长的背影走进校门,才低头发现留在座位上的银行卡,连连摇头:这傻姑娘,都啥年代啦,还给钱羞羞答答。唉,太爱惜羽毛的鸟儿飞不高,太在乎面子的人做不了大事。
沿河的杨柳吐着嫩绿,像燕子的心事欲说还羞。她躲在校门的柱子后,看着奔驰的屁股在阳光下亮闪闪的远去,对刚才的举动又怀疑了。两大两万块呢,对老赵九牛一毛,对我却是整整两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啊,若讲给表哥,他会不会笑死我,若讲给妈妈,她会不会把我骂个半死?
“燕子,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燕子的肩膀被谁重重拍了一下,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真是怕啥来啥,同学“悍马”叉着腰站在背后。“刚才是不是老赵的车?”
听她的口气似乎没瞧真切,燕子稳稳神,拍打着胸部说:“妈啊,吓死人了,我胃痛,被你这一吓,心脏也弄出毛病了。”
“我问你,刚才校门口调头的黑色车是不是老赵的?”
“我怎么知道呢。老赵不是你朋友吗?到学校能不找你?”燕子记起她戴的隐形眼镜,看样子忘戴了,没能看清车牌号。
“老赵是我的朋友,别碰哈,否则我收拾你。不过,听说你有一个表哥在城里混得还行,让他给我介绍一个男朋友,我可以把老赵转让,咋样?”
“嘿,逗我玩吧?学校那么多男生喜欢你,你还缺男友?”
“切,谁稀罕毛头小子啊,我又不当奶妈。”燕子听她提到“奶妈”,下意识的看她高耸的胸部,想笑忍住了。这时两人已经走到教室门口,“悍马”附耳说:“如果有成功男士给我留意着,最好是乔治·克鲁尼那种类型:温文尔雅的表现出男人的力量!哇塞,想起他我就疯了。哈哈。”她花痴般的摇晃上身,半眯眼,仿佛正享受那个好莱坞钻石王老五的体温。
任其继续花痴状,绕过她庞大的身躯,燕子朝座位走去。
为什么我现在跟“悍马”一样,喜欢成熟男人呢?
59
第三节课是公共课,体力严重透支的燕子溜回寝室,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梦见误闯阿里巴巴的宝洞,满地全是金银珠宝,她幸福地撩起裙子正装着,听见岩石哗哗的跌落,一下吓醒了,却是手机铃声一遍遍闹着。早不来晚不来,谁这么讨厌,姑奶奶正兜钱你就冒出来了?
燕子闭着眼,摸索着把手机拿到嘴边,也没看号码,“喂,我是燕子的秘书,如果请她吃晚饭,请发短信告知时间、地点,如果找她借钱,请自觉挂机。”把机子一扔,又想继续跟阿里巴巴会面,嗖,一条短信飞进来:晚六点半谭世官府菜吃饭,你一人来!落款是赵。
燕子一下睡意全无。我的妈啊,乖乖,这么灵验啊,想啥来啥?随即一惊,遭啦,刚才是老赵打来的,我胡乱说了一通,他不会认为我这人很烂吧?
谭世官府菜是本市一流的餐厅,燕子知道这名字还是从阿才口里听说的。当年阿才大学毕业后曾应聘这家的服务员,结果目测就被涮下来了,所以燕子印象较深。她打的赶到时,老赵已经先到了,跟一个胖子坐在豪华的包间闲扯,看出来像在等人。老赵让燕子叫他白总,对白总介绍说燕子,没有“女朋友”之类的前缀,语气也淡淡的,看她的时候,眼光是长辈的,温暖而不亲近。
可怜的燕子,刚走进来就被华丽的装潢压得踹不过气来,这会儿见唯一的依靠老赵有意隔开距离,更是搅得心神不宁。若嫌我来丢你脸干嘛叫我来三?人家来了又冷冰冰的,端着叔叔的架势,难道忘了我们早上才分开?
燕子心里埋怨,脸上却尽力堆砌微笑,毕竟年轻,这类应酬初涉。不大功夫,陆续又进来三个中年人,穿着非常精神,笑容满面,眼神却透着洞悉人心的精明。待他们坐定,老赵忙把他们向白总一一介绍,这是“岳检”,这是“高法”,这是“张局”。临了,才像刚看到一样指下旁边脸已经笑得僵硬的燕子,“这是燕子,大二学生”。依然语气冷漠,好像昭告众人,你燕子有言谈举止失当的地方,别说是我朋友哈。但燕子没心思计较这些,她被今晚这些名字吸引了,觉得面前的男人都长得浓眉大眼,魅力十足,怎么取了这么些奇怪的名字。什么“岳检”,倒过来念“捡药”还好记些,“高法”不如叫“发糕”令人印象深刻。
燕子心里正偷着乐,服务员把菜谱拿上来,几个人一番退让,燕子看出了端亦。先是老赵把菜谱交给岳检,岳检没看就递给姓白的,姓白的忙推让给老赵,老赵又还给姓白的。于是白总媚笑说:“不知各位领导喜欢吃什么,我就按照我的口味点些菜,如果有你们喜欢的又被我点漏的只管要哈。”然后他也没怎么看菜单,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