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钺沉思着,现在做判断依然为时过早,文钺不会允许自己再犯年轻时的错误。那时的轻信武断是自己处事还不成熟,现在却不能再用这个借口原谅自己了。
两人正僵持着,完全没有看到背后另一侧的后车门正被缓缓推开,王院长已经渐渐恢复了动作能力,正手脚并用向车门外爬出。
“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欧阳急了,“文钺,我一直觉得你有情有义、光明磊落,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可是你现在……你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文钺?!”
王院长的手臂已经完全伸出了车门外,因为上半身重心外移,而他恢复的力气还不够支撑全身的重量,在身体向外移动的瞬间竟然一个倒栽葱头朝下往地上戗去,眼看脑袋就要撞上地面,突然腰上一紧,王院长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却也同时意识到,自己的逃跑计划泡汤了。
抓住王院长的不是别人,正是晕的一塌糊涂的骆炀,他一只手抓住王院长的腰,一只手到处摸索着,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间摸到了王院长兜里的手机和钱包,二话不说,从车窗嗖的一下画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欧阳和文钺都被后车窗里突然扔出的异物吓了一跳,文钺知道骆炀醉后乱扔东西的毛病又犯了,却不知道他从哪又摸到了什么东西。欧阳对骆炀的怪癖却一无所知,这噼里啪啦的抛掷声让他瞬间警觉了起来——里面,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第八十五章黑暗洞窟
乔妆感觉自己正从高处摔落下来,除了凛冽的风刮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痛感,四周就只剩下无穷的黑暗。她拼命瞪大了双眼,依旧什么都看不到;她想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除了自己因惊惧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声,她什么也听不到。
如同被桎梏在一只密封的抽成真空的巨大罐子里,乔妆悄无声息的停止了降落,就像失重状态下将被做成标本的昆虫,只等着慢慢蒸发掉身体内最后一点水分。她的四肢都已经被钉的死死地,分毫动弹不得,更可怕的是它们失去了神经中枢的管控,连带着所有的触觉消失了影踪。
乔妆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她恍然明白自己的可能已经死亡,只剩下这一缕意识还孤独的游荡空旷的肢体旁。他们是不是拿走了自己身体里的一切?!视网膜、心脏、肝脏还是肾?
她甚至没有颤抖,对于一个恐惧到了极点而且失去了身体的人,什么更值得颤抖?!乔妆感觉到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她似乎看到另一个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照射下,露着琴弦般干净清澈的24跟肋骨,肋骨的下面空洞洞的,什么也没有,清爽的就像自家别墅院中的凉棚,主人没回来,谁也不能越俎代庖替她享受这一阵清凉。
仅仅这样还不够,乔妆看到了另一个人,站在另一个自己身边,他温柔的抚摸着另一个自己的长发。然后,冷冷地扬起了一把匕首,轻轻抵在她的下巴上,他用刀背顶起了另一个自己的下颌,她倔强的脸庞上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对视了片刻,那个人居然笑了,乔妆看不到他的脸。却看到他起伏颤动的双肩……
时间突然在这里停顿了,就像卡了带的录影机再放不出下面的剧情,乔妆毫无办法,只能焦急的等待着,可惜画面再继续时,影片的内容已经接不上了。
乔妆后来只看到另一个自己的身体在拼力挣扎,洁白的肋骨扭动着、震颤着、摇晃着,似乎随时都可能散架。
乔妆正为身体担心着,画面却突然一转,乔妆眼前瞬间铺满了雪花点。她从一台小的更像是监视器的电视画面中看到有人像爸爸一样,端着一碗棕褐色液体,从外面一团黑色的浓雾中走过来。“小乖乖,咱们吃药吧,”接着又魔术般的变出一颗糖果,“吃完有奖励。”
另一个自己已经穿上了一身纯白的连衣裙,乔妆疑心连衣裙里面不过还是那副白骨。但是看着她笑得那么纯洁无邪,乔妆没有办法也不忍心告诉她这个秘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糖果,接过了那碗药。
另一个自己徐徐喝下了一整碗药,乔妆的担心是多余的,并没有药汁从她胸前窨出来。也并没有顺着裙摆流淌到地上。乔妆迷惑了,是另一个自己死而复生了,还是回光返照时看到了前世的自己?!还是……自己此刻不过是沉迷于一场梦境?!
“醒醒。乔妆!快醒醒!”她大声的呼喊着,试图叫醒迷蒙中的自己。
另一个自己显然没有听到,她开心的将喝光的药碗递回那个人手中,换来了他另一只手里的糖果。
那种糖果乔妆从来没有见过,一张白色底子的糖纸。中间有橙色和蓝色扇形交叉的图案,上面好像还印有一些黑色的字迹。乔妆看不清楚那些是英文还是拼音,只看到图案下包裹着糖体,糖纸两端反向旋拧起来,包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而另一个自己却将这块看起来很劣质的糖果视若珍宝,她将糖果捧在手心里,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它,还忍不住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舔嘴唇。她的双手将旋拧的糖纸拧开又拧上,糖纸边缘的橙色、蓝色、黑色点点图案随着她的拧转在乔妆眼前晃来晃去……
乔妆就在这种眼花缭乱的眩晕中醒来,四周还是要命的黑暗,但是至少乔妆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能动弹了,她的指尖向周围摸索着,忽然,她摸到了什么,上面有些光滑,偶尔也有点细小的疙瘩。乔妆小心翼翼的顺着它摸上去,长长的、细细的,像一根竹竿,但是中间没有竹节,顶端的突起和凹陷也不是竹节的感觉,摸起来的手感并没有竹子那般清凉,不知道是什么特殊材料做成的……
顺着往下摸下去,居然又摸到另一节,这一节比刚刚摸到的一节稍微细一些、短一些,形状差不多……乔妆突然吓住了,她隐隐约约觉得手中的这根竹竿像是骨头做的,如果刚才那根是大腿骨,现在这根就是小腿骨,那么再往下……
乔妆不敢再摸下去,她担心自己的思路是对的,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