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厚着脸皮说:“你说我是好人?哦,很好,我感到非常高兴。可你,又说我是穷光蛋?是个职业鸭子,那就有些难听了,是不是?可我不生你的气,因为我爱你,我的宝贝,嗯。”他做出恩爱无比和宽宏大量的样子,在她脸上吻了一口,“以后,你说话要注意点,啊。这样直言不讳地当面说人,要伤人心的,懂吗?”
这就是一个高中生与大学生不同的地方。他心里暗想,口无遮拦,说话不计轻重和后果,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而且喜怒无常,好时如乖猫,坏时象母狮,说到钱时,更是铁公鸡一只。哼,好在我快要离开她了,否则,谁受得了啊?现在,别人说他是鸭子,他倒还不是很生气。他最怕的是,别人说他是骗子。
他装作感慨沉思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唉,其实,我也一直在努力。真的,凡是男人,谁不想为自己所爱的女人多做赚点钱?多做点事?让她看得起自己,并得到她真正的爱啊!”
柳红转脸看着他,见他一脸认真,才一吐为快地说:“你说的是真心话?我心头怎么一直感觉不太踏实啊。总觉得你象一个谜,让人捉摸不透。真的,你一直在外面跑,却一点钱也赚不到,到底在干什么呢?我很怀疑。”
朱晓明心慌地叫起来:“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真奇怪。我对你可是真心的,已经给你说了多少遍了,我很爱你,你还要让我怎么说,才相信呢?”
“男人的话,能相信吗?”柳红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女人,“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主要是看他的行动,而不是轻飘飘的几句话。现在社会上,骗子太多了。骗子骗人靠的是什么,就是说话。”
朱晓明吓了一跳,惊讶地瞪着她,正在抚摸着她的手也停了下来。
“你不要瞪我,我不是说你。”柳红又说,“我听我一个小姐妹说,现在社会上,有一部分骗子,已经从商业领域转移到了婚爱领域,既骗色,又骗钱,可怕极了。”
“哦,是吗?”朱晓明身上燥热起来,有些结巴地说,“我,我没有,听说过。”
柳红从他的怀里脱出身,往旁边挪了挪,侧身看着他:“你怎么啦?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我又不是说你,你紧张什么呀?”
朱晓明额上泛起亮晶晶的汗光:“不是,我有些热,我去把窗子打开一些。”说着,下床去开窗,以掩饰心头的慌乱。他站在窗前,装作吹凉风的样子,让自己镇静下来。等身上吓出的汗干了,他再退坐回床上。
“我让你,带我到你老家去看看,认识一下你爸爸妈妈,你一直不领我去。”柳红又唠叨起来,“让你回老家去补办一张身份证,你嘴上答应,却也一直没有行动。不领结婚证,我们这样住在一起,象什么啊?我爸爸妈妈,还有一些亲朋好友,都在问我,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了解他吗?我相信你,可他们不相信。他们一直在催我去认认公婆,然后领一张结婚证书,这样才算是正式的夫妻。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带我到你老家去啊?”
“等我赚了钱,就带你去。”朱晓明再次放松绷紧的神经。只要她没有与林白领联系上,就没有问题。他早已想好了这样的理由,“我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生,下海这么年了,一直没有成功,弄成现在这个可怜的样子,我哪里有面子回去啊?”
柳红沉默了一会,疑惑地说:“你这是借口吧?这要什么面子啊?再说了,你带我一起回去,难道我就丢你脸了?我哪一点配不上你?长相,还是什么?哼。”
朱晓明绕来绕去,就是要把话往他设定的套子里引:“谁没有虚荣心?女人有,男人也有。我们老家跟我一样下海的几个人,都成功了,不是耀武扬威地开着车回去,就是把父母接到城里生活,风光极了。而我呢?唉,我怎么好意思这样两手空空地回去?”
“赚钱是要有本事的,”柳红再次不顾他的面子,直截了当地说,“你没有本事,跟人家比什么呀。人比人,气死人呢。”
“这话,你就说错了。一个人成功不成功,不在于他有没有本事,而在于他有没有社会关系,机遇好不好。”朱晓明与她争辩是假,把她引进自己的套子是真,“以前,我没有遇到好的机遇,所以一直没有成功。现在机遇来了,我就不想再错过。真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
柳红瞄了他一眼,思维却没有走出他的套路,而是以警惕的心态和反问语句,往他的套子门口走来:“怎么支持?”
朱晓明见她象一头狡猾的狼一样渐渐走近自己的套子,心中暗喜不已:“现在,人们都很势利,真的。与人合作也好,出去谈业务也好,没有车子,人家就看不起你,也不会把业务给你做。所以,我想买一辆车子。要买就买好一点的,买桑塔那,比不买还要丢脸。我想买一辆二十多万的车子,譬如,丰田,广本,这才象点样子。可我呢?自己只有七八万。”
“你有七八万?我怎么不知道啊?”
“就是这几个月,在上海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