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住在排云宾馆,120块一个晚上,很多人挤在一起那种。肖如辰只觉得累极了,也顾不上那被子的味道还有别人的吵闹声,头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仿佛刚沾上枕头,就听见各色的铃声响,肖如辰恼怒地抓被子捂住头,但那些起床嬉笑的声音还是无法阻止地钻入耳膜,原来她们是要早早起来,去排云亭看日出。肖如辰本不想起来,但手机却也响起来,是夏安,肖如辰叹气起床,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简单地洗嗽,出门。夏安已经等在门口,衬衫已经有些皱了,精神却很好的样子,肖如辰迷蒙地任由他牵着手向山顶爬。嘟囔:“日出有什么看的?说不定阴天,乌云密布。”夏安捏肖如辰的嘴,“又胡说八道,你就这么能睡?”
肖如辰不雅地打了个哈欠,“我一天睡二十四小时刚刚觉得好。”夏安轻笑,牵着肖如辰却是背离了人群向另一条小道走去,肖如辰终于完全睁开眼睛,“咦,不是去看日出么?”夏安把肖如辰拥进怀里,“清晨山路无人,我们清净地欣赏清晨风景,观日薄东山,雾腾松海,听鸟鸣风清,比那么多人挤一起不好得多?”
肖如辰拍掌而笑,“夏安,你想的真周到。”清晨的风带着寒露是如此的清冷,肖如辰忍不住又打了个冷颤钻进夏安怀里,“夏安好冷,你不冷么?”夏安抱着她,两人的体温相互温暖,“抱着你就不冷了。”
肖如辰打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倒真是油嘴滑舌呢。”夏安也不躲,肖如辰的拳头落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如风般化为柔情,反手抱住了他的腰。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爬在山路上,无人打扰的世界,满世界翠碧的绿,偶尔飞鸟虫鸣,山石怪立,好不惬意。两人也不着急,只清净地走着,谈笑看景,那心情是说不出的好。
“夏安,这边好美啊,那峭壁那山石,哇,还有云海,大自然太厉害了。”肖如辰抓着悬崖边的一株弯松,探头看脚下的万丈峭壁,观远处云天一色,夏安却躲的远远地伸出长臂扯肖如辰的衣角,“乖,我们走吧,这里一点都不好玩。”肖如辰回头看夏安怪异的脸色,哈哈大笑,趴在松树上不停抖动,看得夏安心惊胆跳,最后干脆壮了胆子,奔过来,飞快地抱起肖如辰的腰,最飞速后退。不知道是腿软还是肖如辰的挣扎,两人就那样向后摔去,肖如辰跌到夏安怀里,继续咯咯笑个不停,夏安却不肯起来,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如辰,你吓死我了,不准再去崖边,我害怕。”
“我又不害怕。”肖如辰爬起来,摸夏安的脸,“看你吓的,咱还爬天都峰么?”
夏安坐起来,手抚额头,咬牙,“爬!为了如辰,上刀山火海都行。”肖如辰高兴地搂住肖如辰的脖子,“嘬”地亲了一口,“夏安我知道你最好了,你知道吗,要是不爬天都峰,我都觉得自己白来黄山了。”夏安搂着肖如辰坐到自己怀里,“如辰,就这一次,我把命都交给你了,以后你就得属于我的。”肖如辰在夏安脖子上哈气,“那这算不算是我的卖身契约啊?”
夏安认真考虑,“应该是吧。”肖如辰侧头看夏安得意的笑眼,噘嘴,“夏安,去突然觉得我挺傻的,你只用一朵玫瑰就把我收买了。”夏安捏她脸颊,“不是一朵,是千万朵,过去的四年我每天都在你心中种了一朵玫瑰,只是你自己没发现,只顾看外面的风景,忘记了身后那片属于自己的玫瑰园。”
肖如辰掐夏安的手臂,“怎么说话呢?你的意思是说,你早下好套儿等我钻了?”夏安故意夸张地皱眉,“应该说我傻,我等在玫瑰园四年,才盼的你回头。”
肖如辰还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容易,“夏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一个人好,有理由么?”
肖如辰哑然,对一个人好,爱一个人有理由么?或许,有千万条,但等我们用手去细数的时候却已经从指尖滑落,看不到丝毫痕迹,只留下心底淡淡的涟漪。
夏安抱着肖如辰坐到一块大石头上,面朝东方,红艳的圆日此时正从崇山峻岭中喷薄而出,带着他特有的薄纱,挟着云海彩霞缓缓而上,万物霎那间披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生命仿若从头开始迸发,生机热情从心底自然流出。夏安低头看肖如辰明亮的眼睛,新奇地打量着这个从朦胧中清醒的世界,不由低头,缓缓吻住那因寒冷而略苍白的唇,轻柔的吻带着阳光的味道慢慢迷蒙上肖如辰的心头,肖如辰生涩地张口回应着。唇舌纠缠,激情燃烧,在这个生机盎然的清晨。
留下一抹永久无法磨灭的记忆。那时,我们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相信有爱,就有一切。
“夏安,你看那就是飞来石,红楼梦里的飞来石。”肖如辰拉着夏安站在一株古松下,遥看越来越清晰的硕大石头。肖如辰不厌其烦地说,夏安一如既往的宽容微笑,“不是飞来石,是三生石。”夏安一笑,向肖如辰勾眼。肖如辰一愣,如此风情的夏安真是百年难见,吞口水:“夏安,你是个狐狸精。”
夏安捏肖如辰手心,“哪里有说男人是狐狸精的?”
“有女狐狸精就有男狐狸精啊。”肖如辰笑嘻嘻,“那我是女狐狸精好了,我们天生一对。”
三生石上许愿,并不是想象中的奢望,肖如辰和夏安十指交握,趴在飞来石两边,请人照了合影。或许,这是那时最真挚的愿望,三生牵手。
夏安和肖如辰的行程走的很慢,他们并不着急,总觉得时间够长。
光明顶,鲫鱼背,道不尽的风情,看不尽的云雾,观不完的奇山怪松。只是那天梯,又成了夏安心头的魔障。肖如辰走到夏安前面,牵着他的手,一点点嘱咐着闭着眼睛倒爬的夏安,“抬脚,放下,对了,又是一步。”一句一句极富耐心,夏安的心全提到嗓子上,一点都不敢睁开眼睛,脸色苍白的比头顶峭立的云石都白,却是一声不肯吭。
好不容易挨着到了云梯最后一阶,夏安再也忍不住搂着肖如辰的腰就不肯放,窝在她怀里只喘气,半响才扭头看那云天一线的峭立石阶,抹汗,笑:“如辰,我觉得自己很伟大,又战胜一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