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朋友嘴里说出我前妻的名字,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我的朋友尚且对她念念不忘,何况我呢!毕竟夫妻一场,对前妻还是有感情的。我的白酒已经喝光了,我对服务员喊:“再拿两瓶啤酒。”啤酒上来了,我给德刚倒满,给小四倒满,给阿亮倒满,再给自己倒满,然后独自默默地喝。德刚是一个经多见广的人,大学毕业后当过老师,当过银行信贷科科长,现在自己单干做房地产生意。口才不错,社交面广,善于与人交流。他让我一个人喝完两杯闷酒,这才开口说:“来,陪你干一个。”小四和阿亮的酒杯也挤了过来,说:“来,共同干一个!”我们轻轻碰杯,一饮而尽。阿亮一拍我的肩膀,说:“你和草草的故事我听明白了,人间确有真情在!”
德刚叹口气说:“我也不认为你前妻是最适合你的人。但是,你别忘了,有多少离婚后再结婚的人,都说媳妇还是原配的好,这就该引起我们注意了。他们为什么都这样说?你琢磨琢磨。你看我现在,想跟我好的女人少吗?我一共有过多少我多少也跟你们提过,可是我把一个领家去了吗?没有。甭说是女人了,就是在校的女大学生,我把车往大学校门外面一停,照样有主动往我车里钻的。她们图什么呀?……可是咱们媳妇那叫结发夫妻,跟咱们过的是日子,一心为的是这个家。懂了吗?”
我一无所有,我知道我和草草的爱不是以物质为条件的。我反问德刚:“草草能图到我什么呀?”
德刚说:“嘿嘿,我太了解你了。大哥你有才呀,你的一支笔能把王朔气死,也能把死人写活。花言巧语的劲儿一上来,石头做的女人都能被你给说绿了、说开花儿了,你能用唾沫粘鸟!女人不光有只认钱的,也有专门吃花言巧语这一套的,尤其是那些有钱而且又寂寞的女人。你老实说我出国这段时间,你一共用唾沫粘几个鸟了?”他又问阿亮和小四:“你们知道不?老大没跟你们聊过?”
我说:“就草草一个。这回我是真心的!”
德刚笑:“拉倒吧,如果这话从小四嘴里说出来我信,他这辈子就老婆一个女人。”
阿亮忙抢白:“嗨嗨,你少说了一个……”
德刚冲阿亮一撇嘴:“得得,你跟老大一样也不是什么好鸟。”然后继续对我说:“我就不相信你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我说:“那咱们走着瞧吧,让时间作证。”话虽然这样说,但我肚子里的那个秤砣还是晃了几下的。我看看表,有点为难地说:“时间真不早了,11点多了,我只能重色轻友一次了。你们继续聊,我先回去吧?”我眼睛望着大家。
小四说:“蛇岸你回去,甭理德刚。”阿亮也说:“是啊,让芳草一个人在宾馆空等时间长了确实不合适。”
德刚无奈地说:“行,我不搅你的好事。但你记住啊,回去一定要穿防弹衣,没有的话一会儿路赶紧买,上千万别那什么……中弹!”
他说的防弹衣指的是安全套,中弹指的是千万别传染上性病。他这是为我好,但我满心想的是芳草的好,所以气哼哼对德刚说:“你把草草当什么了?你知道我从来不找小姐!”我转身往外走,德刚一直把我送到门口,临别时他搂住我的肩膀,真诚地说:“我现在很少敢相信女人了。真有点羡慕你……”
我说:“首先相信自己吧,你怀里揣着和氏璧,就不怕遇不见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