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准备起身离开床的瞬间,忽然隔壁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只见我后眉头一皱,好像是受惊了。我赶紧竖起耳朵。类似这样高级的宾馆、饭店,有小流氓闯入客房侵犯女房客的可能性是很小的,我的第一反应是:隔壁有可能正在发生肉体恋爱的故事。但是,犯罪事件也未必不可能发生。所以,我保护性地把我后搂在了怀里。她望了我一眼,那眼神真像一只可爱的羔羊。我和我后都不出声,我们的房间里很静,静到一点声音都没有,所有的声音都是隔壁房间“入侵”进来的。隔壁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那女人的尖叫声是持续不断的,或者被迫中止却一次又一次倔强地响起,那么我一定会给宾馆前台打电话的,或者直接拨打110,让我也做一回不敢说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但至少是“热心的什么什么”。可惜,我的这一点小小的“虚荣”,仅持续了半秒钟,便被隔壁房间复又“入侵”而来的男人的“啊啊”声给瓦解了——我对女人在快乐时发出的声音和在痛苦时发出的声音,分不大清楚哪个是哪个;对她们惊恐的叫声和惊中有喜的叫声,也有待研究。但是我对男人发出的各种声音还是能够心领神会的,因为我就是男人。我猜想,隔壁的那两人可能是第一次做,或者是分别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也有可能那女人是处女,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否则,那女人是不至于发出尖叫声的。我下意识地将我后使劲往我的怀里搂,喉咙有些颤抖,正握着她的肩头的手,攥得紧紧的。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低着头。紧接着隔壁房间又传来那女人的声音,声音已变成“啊哦,啊哦,啊哦”的不顾一切的欢叫。我去吻我后的耳根,我发现她的耳根潮热了,而且红润。我坏坏地问:“隔壁,在干什么呢?”
她吃吃地笑,就是不言语。
我逼问:“你能听懂他们的‘语言’吗?”这话问得也很“故意”,她毕竟也是“过来人”了。但是,快乐是不怕重复的。
果然,我后笑了,笑了却也“恼”了。好在她没再次推开我,她把我留在床上,她自己下地了。我很失望,我对任何事物的追求,都不会穷追不舍,我只对一生的理想苦苦追求,除此之外,我追求任何东西都是有限度的——得不到的,我就放弃;哪怕再稍稍做一点努力就能得到,我也会失去兴趣。她说:“我去给你冲咖啡……”回过头来,还冲我嫣然一笑。她的嘴角笑起来很美,但她的眼睛里,却好像有泪。那泪光里是否有很多无奈?那无奈的原因是什么?我原本就是一个很喜欢探究的人,现在这种兴趣更浓了。隔壁,那女人的声音还在呼唤……
我对我后说:“你冲咖啡自己喝吧,我听听隔壁的声音就满足了。”那隔壁的声音,简直就是一种“扰”。我们单位搞施工,如果距离老百姓住宅区很近,就会发生“扰民事件”,老百姓是会跑到工地上,阻止你施工的。而隔壁的“噪音”对我的影响,却不是“工程”停止了,影响便解除了。隔壁的“工程”有多大我不知道,那个男人“开工”不到五分钟,便“竣工”了,女人也不再呻吟。
我不由地说一声:“那个女人,好可怜……”说完,自己就后悔了,因为我的这种心理,很有可能让人联想起“狗拿耗子”的比喻。
我后望了我一眼。
我们的房间里很静,没有了外来“入侵”的“施工”噪音——其实应该称之为“爱的音乐”——只剩下了只有我才能听到的我的心潮澎湃的声音和我后冲咖啡的尿尿一样的动静。用尿尿来形容冲咖啡的声音,很不恭,但是作为当时受了隔壁勾引的我,其境界也只能高到如此了。于是,我没事找事地追问:“你瞪我干什么?”
她眉毛向上一挑,笑道:“因为,我看到了大坏蛋!”
我也笑,很自嘲,索性“坏”到底,说:“我要去隔壁房间,那女人肯定在等待着什么。”
她说:“你去啊,只要你是唐吉珂德。”
我笑了,我说:“我不傻,我有点唐吉珂德,但是普希金是我的‘前车……’”普希金是为爱情敢于决斗,并且真的死了的。
她听懂了,说:“你太胆小了!”
女人对男人实施激将法,一般都是很起作用的。但也有例外,比如我。我说:“我很想强奸你,然后任由法律枪毙我。但是,我希望事先征得你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