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无渊转过头來:“你是想玩牙牌是吗?”他问的人,毫无疑问就是那个在生闷气的楼飘雪。
楼飘雪已经差点被气得打回原形,但是一看到离无渊笑着问她,马上又披上了羊皮,做出一副受了欺负,处处可怜的样子:“是啊,不知道你能不能赏脸。”
“不赏脸。”苏洛漓看着她这个故作温柔的样子就想吐,这女人偏偏就想装得这么楚楚可怜,只可惜相由心生,她的脸上再漂亮,也只像是个妖精,而苏洛澈的样子,只能让人想到仙子。
不过男人偏偏就爱吃狐媚的妖精这一套,多少书生被狐妖吸干精血的,不都是抵挡不住美人的诱惑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们何尝傻到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精怪,只是纵使知道那个是精怪,也舍不得她的艳艳红唇,暖暖娇躯,有什么办法?
离无渊偏偏气恼之前她离家出走日日与离无道玩耍,他这么正人君子,连舞姬都沒怎么碰,虽然知道她沒有做出什么特别大的事情,但是在他心里,苏洛漓就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怎么能跟那些人胡混,就算是自己的弟弟,也是对她虎视眈眈的,他何尝不知道。
但凡男人接近女人,总总是会有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这些都不过是借口罢了,最终的目的,还是想捕获芳心。离无渊何尝不知道这个理论,男女之间哪有纯粹的友情,这些很多情况下不过是欲盖弥彰的人玩的把戏罢了。
所以离无渊偏偏就是要气气苏洛漓,让她感同身受一下自己等她的时候的感觉。像她这种人怎么都能左右逢源,她总是不摆正自己的位置,不明白自己只是他合法的妃子。别的男人是不可以來往的。
“去我那里玩吧。”离无渊说道。
楼飘雪得了离无渊撑腰,瞬间对苏洛漓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她马上自信的笑容就又回到了脸上,用一种胜利者的语调说着声音不大但是苏洛漓却能完全听清的:“我是问王爷赏不赏脸,可不是问你呢,你好像有点越俎代庖了哟。”
苏洛漓懒得去理会她,和楼飘雪这种人吵架最是吵不起,她会让你失去本來该有的理智,再用丰富的经验把你的自卫逐个击破,所以苏洛漓一扬手,扔下了两人,径直回去了。
离无渊见到苏洛漓吃醋生气,深觉目的已然达到,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就觉得自己已经成功了。谁叫她要跟离无道打得火热?虽然现在他们不怎么聊天,谁知道还有沒有藕断丝连?
楼飘雪又变回了娇弱不胜寒的样子,怯生生的问着:“王爷,是不是和本公主去玩牙牌呢?”她不住的用柔美的眼光看着离无渊。
只是刚才还是对她笑着的离无渊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了,他爱理不理的看了一眼楼飘雪,突然伸出手摸住了自己的头:“哎呀,本王的头好痛。”
楼飘雪虽说知道情况有诈,也只是配合的说了一句:“王爷要不要本公主陪着去看看太医呢?”
“不用了,不用了,本王只要回去自己厢房休息下便好。”离无渊毫不留情的假戏真做了。
楼飘雪虽然很是生气,但是还是强行忍住心中的愤怒,只得附和道:“那好吧,王爷先行休息,本公主也有些疲倦了,不如下次有缘再会。”
“好啊好啊。”离无渊一向的过河拆桥。已经做出了一副不想再搭理楼飘雪的样子。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又要楼飘雪來做什么。
楼飘雪一时再度无语了,原來自己在别人眼中只是用來打情骂俏的工具罢了,还真是不堪。堂堂一个公主的身份,却要做这种卑贱的事情,太辱沒自己了。
只是楼飘雪不能在此时发作,只能吞下心中的这一口恶气。望一眼离无渊,转身离去。
这个时候苏洛漓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却看到李芸守在她的厢房门口。她不由的有些诧异,惊奇地看着李芸。她毕竟和李芸并不是知交好友,她也并不明白李云为何眼巴巴的守着她回來,看她的样子,像是还等了挺久的。看來她是抱着一定能等到的决心在等苏洛漓。
苏洛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个时候李芸在慢慢地说了话,明显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表现自己的语言,无论怎么说,都还是有些词不达意。她只是说:“娘娘万福。”
苏洛漓对她点点头,沒说什么。只是她知道李芸有话要说,却不知道李芸要说些什么,只得停留一下等她说完。
李芸本來是冰雪聪明的人,等了苏洛漓这么久也是为了多少等出点结果來,当然不会再拖下去让气氛变得尴尬了。况且自己也是在江湖上爬摸滚打这么多年的人,这么一句话要是不能说得圆滑就是真沒本事了。她只是摆出笑脸來说:“十三王爷想邀娘娘去他那边小坐一会,不知道娘娘愿不愿意赏脸?”
苏洛漓虽说不知道李芸这举动又是什么用意,但是见她说的是去十三王爷那里,想想中途也不会出什么篓子。毕竟虽说李芸的武艺不错,但是自己的武艺应该是能略胜一筹的。她倒也不怕真是出现什么不测,毕竟这里还是东离的地界,她身为一个王妃,还是不会真的出点什么事的。
所以苏洛漓还是点了点头:“好的。”她总不能问为什么离无道沒有亲自來找自己,这种问題终究还是问不出口的,因为这样说好像就怀疑了李芸的真伪了,要是真的,这样又有点伤害李芸,有点看不起她的意思。苏洛漓也是会做人的人,当然不会问出这种问題。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李芸在前,苏洛漓在后。苏洛漓虽说不怕,但是还是小心谨慎的跟着,不愿意把自己的后背空门卖给李芸。毕竟这个被螣蛇差点杀掉的李芸还是颇有些背景的,要不然也不会敢去会面螣蛇了。此人不知是敌是友,虽说自己武艺还算得上是高强,但是还是不要过于妄自尊大的好。
所以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离无道的厢房。厢房中有酒气传來。苏洛漓心中有些凉,在她眼里,离无道不是从來不近烟酒的么,怎么今天从他的房间里面传來了酒气?
第五十六章和好
但是传來酒气只能算是一回事,离无道究竟是怎么了是另外一回事。聪明的苏洛漓自然不会将两者混为一谈,只是既然到了离无道门口,也不愁进不去。苏洛漓紧紧看着面前的李芸,只要她有了什么逾矩的动作,就要把她痛快利落的置于死地。她对自己的功夫还是很有把握的。
可是李芸却不是想了这么复杂的问題,她脚步明显的虚浮,苏洛漓会觉得她实在故弄玄虚。但是她不太明白为什么李芸要弄出这个玄虚,难道是为了传说中的龙脉?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龙脉,他们还想从她嘴里问出点什么來,岂不是痴心妄想?
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李芸敲了敲门,可以依稀透过窗纸看到门里面依稀的人影,那个是不是离无道呢,为什么他要叫李芸來找自己呢?为什么自己现在不应门呢?苏洛漓心中的怀疑越來越盛。她转过头去看看李芸,李芸的眼光很是抱歉:“十三王爷很想你,老是借酒消愁,我只能用这个方法劝你过來看看他。”
李芸这话倒是够直接,苏洛漓不明白李芸为什么能够如此简单明了的看待感情,本來不该是很多瓜葛的事情么,怎么能被她说得如此简单。
她不解的看了看李芸,李芸却直接推开了门,离无道正在悠然的喝着酒,眉梢眼角都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抬起头來看看苏洛漓,却又继续着视而不见。他只是笑着说:“你怎么又來了?你來了又有些什么用?”
苏洛漓很是惊讶的看着这个颓废不堪的离无道,她从來沒有來过,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李芸早已离开了现场,她能帮离无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苏洛漓再向前走了一步,她定定的看着离无道的双眼,离无道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又向喉咙里倒了一点酒,酒的味道是香甜的熟悉的,就像恋人的一个吻。微醺是一种做么好的状态。他不去看面前的那个自己精诚所至的幻象,只是多喝一口酒。
幻象能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罢了,但是所有做过梦的人都知道,梦是会醒的,如果做了梦又不再醒來,那就代表着与世诀别。与世诀别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离无道实在是辜负了太多人,他也不愿意这么羞耻的死去。
死亡,从來都是一种羞耻的逃避,但是活着,何尝会沒有痛苦?喝醉了又怎么不算是逃避呢?他不去看那个苏洛漓,那只是自己无耻的想象催生的幻觉。把她送回离无渊的身边的那天,他就知道了这个注定的结果。
既然已经清楚地知道了,事情该如何发展,也想了清楚这是怎么形成,那怎么还会难过呢?又要难过些什么呢?明明知道,还要让自己的心血淋淋,又是何苦?明明不会是属于自己的人,怎么会长久呢?
那为什么还要刻骨铭心的想念,以至于眼前出现了幻象?
苏洛漓呆呆的看着离无道,他已经游离了,甚至把自己当成一个虚无的幻觉,就像沙漠里面的海市蜃楼,以为冲上去就能抵达绿洲,这只是一场美梦罢了。冲上去的结果不是能抵达绿洲,而是走到更深更远的沙漠里,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虚无缥缈的一厢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