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哦了一声，再看了看黑子呈上去的口供：“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小飞摇头。
张清觉得江小飞有一点好处，那就是很老实。如果说江小飞今天晚上是特意去偷拍他的话，拍照的那一瞬间不可能被自己的眼光吓得从脸带恶意的笑容直接转变成恐惧，而且转变得那么快那么真实。张清在金城混了这么多年，这点眼神还是的有。
“你拍那些照片，都干什么用的？”
“赚钱。”所有的这一切，可以说是一场误会，就像是皮条客拉生意拉到了扫黄队队长身上。所以江小飞觉得没必要隐瞒什么，否则可能更糟。
张清点点头，“狼牙帮你听说过没？”
江小飞点头。
“哦，”这次张清觉得有点意外，狼牙虽然是西区最大的黑帮，不过普通老百姓知之甚少。一个真正的帮派，若搞得人尽皆知的话，那它的好日子也已经快到头了，毕竟，政府是不会允许这样的帮派存在，这不是在自己脸上摸黑么？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与黑帮有一腿么？“从哪听来的？”
“书上，电视上也有见过……”
“哦”张清脸色没变，不过心中很是有点惊讶，难道有哪家报社或者电台在暴狼牙的光，怎么没听人说过，他看了看旁边的那些手下，那些手下正满脸的不安，出了这样的事，自己竟然没收到一点风声，后果很严重……
“书上怎么说的，电视上又是怎么说的？”张清取出一根雪茄，轻轻划了一根火柴点上。
“都差不多，就像是一个棒槌上附有很多尖锐的刺……”
啊－－－！一直在惴惴不安的那群人突然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盯着江小飞，狼牙棒？大哥问你有没有听说过狼牙帮，你竟然说成是狼牙棒？
愤怒，仿佛要都每天个人活活烧死，这是对自己的污辱，对狼牙帮的污辱，更是直接对大哥心血的污辱！
原本有点心虚的黑子这时候仿佛找到了一个机会，拽出一把尖刀就朝江小飞扑了过去，想以此来将功赎罪。
江小飞一直在提防着有人从背后下闷棍，黑子从前方下手，自然逃过他的眼睛。江小飞悲壮的迎上黑子，右手操住黑子拿着尖刀的手，仗着身高优势，一推一拉，把黑子旋转着拉向自己，然后双手紧握住黑子手上的尖刀，猛力的往回拉，尖刀，直奔黑子的心脏而去……江小飞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既然除了死路依然是死路，那么，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
砰，一声枪响，站在张清身旁后一直默不作声的长发男子这时候以极快的速度拔枪，射击，子弹精准的命中江小飞的大腿，洞穿而出。
江小飞一声惨叫，重心不稳，剧烈的疼痛刺激着江小飞的神经，手上后继无力，胡乱的拉着黑子一同倒在地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板……
爬起来的黑子惊魂未定，呆在那里不知所措，看到张清那阴沉的脸色，黑子全身禁不住颤抖起来，刚才张清都没有说话，他凭什么擅自主张？
张清站起身来，饶有意思的看着正一脸扭曲捂着大腿的江小飞：“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体面的死去，要么屈辱的活着，你选哪条路？”
江小飞迎上张清的眼睛，想知道眼前的男人，倒底是个怎样的人，不过，此时张清的眼睛里，似乎空无一物。佛一曰天堂，一曰地狱，而眼前的这个人，一手持生，一手持死，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这般体现得淋漓尽致！
想起这些年来所受过的磨难，点点滴滴，如钢针穿心，好吧，即使像孙子般活着，总有一天，我也要熬成爷爷，一手持生，一手持死！
江小飞一字一句道：“我要活。”以往是对死的恐惧，如今是对生的渴求，这一刻，江小飞从来没有如此执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