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壶月躲过这一招,却是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冒险给冷漠然一个假像,若那一刀真的向肩头劈了下来,他不被分成两半才怪。若是换其他人,这招是不可能用的,但他知道,冷漠然是捕快,心思必然缜密,与自己交手这么多次,肯定不会相信自己会白白送上去让他砍。不过成功之后再想想,还是一阵后怕。
半壶月仰天一阵长笑道:“冷捕头这一招够狠,差一点要了小生的小命!这刀法确实不错,想必你这几个月花了很多功夫在上面吧?”
冷漠然不知半壶月葫芦里卖什么药,便道:“仗着护肩在身,不见得有多么光明!”
再是哈哈大笑之后,半壶月一把拉开衣服:“冷捕头,这就是你所说的护肩吗?没想到吧!”
看着半壶月的左肩的肌肤,那有什么护甲,全是自己凭空臆断的罢了,冷漠然不禁脸上一红,说不出话来。
“来吧,我等着你的下一招!”半壶月已经达到目的,他猜测冷漠然会弃他而去。
果然,冷漠然收刀入鞘,向一旁的梁子明道:“梁兄刚才看清楚了吧?”
梁子明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心道:“难道冷漠然要认输?才两个回合,而且以此情况来看再斗下去半壶月非败不可。”嘴上道:“我看得很清楚,你们现在是不分胜负。”
冷漠然道:“半壶月,就冲这一句不分胜负,我今日暂且放过你,不过既然是未分胜负,你我还是要抓的。今年昆仑大会,我们到时再一较高下,今日的诺言仍然有效,你敢来吗?”其实他现在走的目的是因为刚才一招被半壶月那样破了,觉得没有面子,再加上强行换照逆气而行,受了内伤,再纠缠下去怕有所闪失,是以赶着离开。
半壶月只道是冷漠然好面子,并没想到受内伤这方面,觉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扔掉这个跟在自己后面的包袱,轻松的道:“好,十月十五,昆仑大会,不见不散!”
地上积着的枫叶,几乎找不到一片是完整的,那刀法的螺旋气劲确实非同小可,冷漠然踏在上面慢慢远去。
梁子明不太明白两人的关系,便问:“半壶兄,你与那捕头之间究竟有什么仇怨?要是真打下来,你占不到便宜呀!”
这话虽然问得有点失礼,但半壶月则是欣然接受:“你也看出来了,就刚才那一刀,我就根本接不下来。幸好他疑心重,看来我也得去好好练练功夫了。你说的什么仇怨,我和他并无仇怨,只是他是兵,我是贼,他认为我犯了事,所以要抓我。”
梁子明“哦”了一声,接着问道:“你犯了何事?”
半壶月拾起一片枫叶,撕将开来,坦然笑道:“我是采花大盗,奸辱了不少黄花闺女,别人给了我一个外号‘天下第一淫贼’。”
“你在开玩笑吧?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梁子明四下打量着半壶月道。
半壶月赶忙将衣服拉了起来摭住了肩膀,搞怪地道:“有什么好看的,我不好那一口。”
梁子明是哭笑不得,又问道:“你不是采花大盗,为什么不向他解释清楚?”
“我说梁兄啊,我又没说我不是采花大盗。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我已经有了这名号,既使真不是,也很难讲清楚的。不跟你说这个了,来即兴赋诗如何?”前面有一个柳树,由于处在枫树下边,是以没怎么得到阳光,抽出的新枝黄黄的,上面有几次飞虫,半壶月感叹道:“两只虫子啼黄柳,一行清泪上青天!”
这诗若是平常念出来,一定让人笑掉大牙,不过梁子明却从中看出半壶月的内心远不如他表面潇洒,何也?能感叹弱者的人,又是怎么会是‘天下第一淫’呢。
发觉自已有点失态,半壶月又道:“梁兄来这枫叶镇就只是为了赏枫吗?”他自然能知道梁子明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不会将一根几斤重的镇纸随意的玩弄于手掌之间,不会答应做他与冷漠然比试的公证人,更不会见着两人激烈的战斗场面而保持如此的镇定。
梁子明那能听不出话中的意思,也呵呵道:“说起来我也与官家结仇了呢。”也不怕半壶月知道,就将自已杀害皇城府宋官及一个捕头的事及杀那两人的原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