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由命。”无情微微睁眼,唇色紫得发黑。
“我一定不让你死。”我倔强道。
皓儿乖乖地坐在一旁,不打扰我,忽然拿起暗器左看右看,“母亲,这是什么?”
我大惊,斥责道:“有毒,不要碰。”
皓儿吓得撒了手,“母亲,这个奇怪的暗器,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歪头想了想,“对了,有一次我看见公子雍和将军谈论这种暗器,我记得了,叫做‘铁蒺藜’。”
无情沉沉开口,说得缓慢而艰难,“铁蒺藜在战场上用得多,将铁蒺藜撒布在地,用以迟滞敌军行动。”
对了,是铁蒺藜。
师傅跟我提过铁蒺藜,可惜我没见过,见到此物也是不识。此暗器刺尖形如“蒺藜”,故名“铁蒺藜”。近几十年,一些人心性凶残,以铁蒺藜为暗器,淬以剧毒,害人无数,而所淬的剧毒,是从毒虫上提炼出的毒液,如蝎子毒、蛇毒、蜈蚣毒、朱蛤毒、蟾蜍毒等等,数种毒液混合调制而成的剧毒,毒性惊人,只有制毒人才有解药。
铁蒺藜上的剧毒,若没有解药,解毒只有一个方法。
先行施针阻止毒气的蔓延,让皓儿看着他,然后出门寻找一处适宜的树丛。
距竹屋不远的树林里,杂草丛生,草地柔软,尚可一用。
时将至,我们三人来到此处,皓儿站在前方放风,我担心过了时辰,迅速地褪下无情的衣袍,当进行到最后一件*衣物时,昏昏沉沉的他突然睁开眼,握住我的手腕,“你做什么?”
即使声音有气无力,即使虚弱得再无反抗之力,他的眼神仍然冷得慑人。
“相信我,我会解毒。”我急促道,此时已没有多余的时间解释太多。
“解毒需要如此吗?”他的眼眸眨了几下,似有窘意。
“不得不如此,此为独门医术。”我坚定道,闭眼扯下他最后一件衣物。
其实,我的脸颊已烧得红透。
无情闭上双眼,再没有与我多费唇舌。
我精准地施针,脚底、头顶、胸前、后背,庆幸的是,正巧赶上子时。
然后,我为他推宫换血。
半个时辰后,他呕出不少乌黑的毒血,脸上的暗青淡去,唇上的乌紫不复再见。
师傅说,子时最宜解毒。此时万籁静谧,最宜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中毒人赤身暴在野外,日月精气可抵消体内部分毒气,加之施针引导,毒液随之外流,便可逼出大部分毒素,但是,必须赤身,毫无遮蔽,否则,轻则下肢僵硬,重则命丧当场。
折腾良久,我累得头昏眼花,奇怪了,再怎么疲倦,也不至于头晕呀!
片刻,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我闭上眼睛……
睁眼时,我的右小腿又麻又痛。我挣扎着支起身子,看见无情吮吸着我的小腿,吐出一口乌黑的毒液,再吮吸,再吐,莫非我被毒蛇咬了?
“余毒未清,你怎么可以为我吸毒?”我气急败坏地斥道。他毒上加毒,只怕更加难以解毒,我的医术并不高明,也很少施展过,此次为他解毒,我实在没有多少把握。
“被毒蛇咬了,你竟然不知道!”他已穿好衣袍,以衣袖抹了抹嘴唇,抬眸瞪向我。
“可能刚才为你推宫换血的时候过于专注……”我依稀想起那会儿小腿上一痛,像是被什么叮了一下,“你身上的毒……”
无情打断我,揽着我起身,“无须为我费心,以毒攻毒,不是更好?”
此人竟如此不知好歹,枉费我一番好意。我佯怒道:“我那么辛苦才捡回你一条命,你怎么可以如此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