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儿,你去楼下拿些饮料上来吧,至于你,一边吃东西去”含烟妍很少会这样说话,她已经被沙弄溪逼到极点了。
于京廷安静地继续料理手中的东西,他不会再多出半句话,今天下去他找那个后山找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知道方向,却发现所谓的野菜,是一些野菇和不知名的小植物,其他的全是喂猪羊的野草。他没有摘到菜,被沙弄溪教训了半个小时,要求他明天开始在后花园自己开辟一片田地出来,以后店里的蔬菜就靠他提供。他怀疑那个什么后山根本就没有野菜,那不过是这个女人要压榨他的借口。
他环顾了这层楼的周围,很大的一片空地,大概是因为之前的传闻,所以没有人敢靠近这里居住吧。便宜了他们。
于京廷看了几位邻居一眼,觉得在这里养老其实也不错,至少不用在理会那些权利纷争什么的,这个秋那橦森林,很舒服啊。
“小京,你有没觉得气氛很怪”含烟妍低声对着于京廷说,也把他的思绪拉会现场。
“嗯嗯,从一开始就觉得了”于京廷没有见过留胡子的刑鄞,所以没有什么惊讶的,只觉得这个好看的男人虽然很优雅有礼,却有种看不清的感觉。
“嗯嗯”含烟妍认同地猛点头。
“你们说,为什么刑鄞和小奈要大眼瞪小眼那么久呢?”有个声音在地下响起。
“对啊。为什么?”
“他们有仇吗?”于京廷问。
“怎么可能,你看他们对视得深情款款,肝肠寸断,怎么会有仇呢”
“难道?”
“小奈和刑鄞在恋爱?”含烟妍叫了一声。
沙弄溪蹲在地上,得意地笑了起来。不去理会两位主角满脸通红地瞪着他们。
“跟我下去”刑鄞拉起香漂奈,这里太多闲杂人了。
“不要,你这个骗子”香漂奈挥开他的手。他骗人,他怎么可以这么年轻。而且,而且好看得让她的心不小心加快了一拍。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骗过很多人,可是没骗过她。
“你不老”
“我说过我‘才’三十岁”是她一直认为他应该是大叔级。
香漂奈紧抿着嘴,她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他,没错,是她从一开始就觉得他应该很老,老得不能让她动心。或许这是个强迫自己不去动情,起码在这个时候她不行。可是,他偶尔出现在她身边,偶尔几句逗弄,偶尔的深情,偶尔的亲吻,偶尔的温柔,很多的偶尔,让她夜晚也开始偶尔思念他。即使她知道,她这个时候不能动情。
或许,她不相信爱情,和自己。
“你不讨厌我,对不对?”刑鄞似远山的眉毛淡淡一挑,他知道她有些事放在心里,她在逃避。
“不讨厌”香漂奈摇摇头,望着这个温柔的男人,心里千回百转想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那些事情汹涌澎湃地涌了出来,几乎快冲出她的心口了。
“那就是喜欢咯”不讨厌就是喜欢,他自己解释的。
香漂奈错愕地看着他,心里荡漾开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个男子啊,这个男子,她怎么可以将他与他人相比,他很温柔,也很随和,可是他有入骨的傲气啊,他不会接受她的不喜欢,而且,这个将智慧隐于心中的男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呢。
“你一向都这样的吗?”香漂奈涩涩笑开。她心里知道,他不是个会强迫别人的人,他的傲气不会允许。
“只对你”
香漂奈眼角颤了一下,只对她,仅对她。
“可是,会很累的”
“我帮你扛”只要她安心接受他的保护就好。
“好感动啊。”贝幻儿晶亮的眼睛闪着慢慢的感动,小奈好幸福啊。
“幻儿”香漂奈盯着桌子底下突然冒出的人头,无奈地将人拉出来。
“刑鄞和小奈恋爱咯”沙弄溪自己钻出桌子,笑嘻嘻看着两个当事人。
“沙弄溪,你小人投胎啊,就不能光明正大点吗?”成天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光明正大偷听吗?”沙弄溪一脸认真地看着香漂奈。
“你可以不偷听”
“可是……”沙弄溪苦恼地想了想“你要剥削我这仅有的人生兴趣吗”她泫然欲泣一脸委屈地看着香漂奈。
“你……算了”她真的没救了,能够把偷听人家私隐当成人生乐趣的也就只有沙弄溪,将所有歪理变成公理还依然理直气壮的只有沙弄溪。只要有她在,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变成可能。
“过来吃东西咯”含烟妍招呼他们过来吃东西,清浅的笑意中藏去些许落寞,即使是如此,在夜空下,她温暖纯净。
“呀,小奈,你的未婚夫呢?怎么他都没打过电话给你?”沙弄溪一脸天真狐疑地问,她知道香漂奈有个未婚夫叫林建朋,既然她不去面对即将到来的风暴,那她,就代劳了,反正,她也不过是起了个头,然后当个观众。
——香漂奈半响不说话,虽然沙弄溪说得很小声,但是,已经足够让她和刑鄞听到,这个就是她的目的,这个就是每一件事情都要轰轰烈烈的沙弄溪,她不在乎别人是否会受伤,她只要最后的效果。
原来这几个月以来,她早就什么都知道,她不说,她也不问,非要到最后关头才狠狠推她出来,不让她当鸵鸟。
“怎么回事?”冷静如刑鄞,他竟然铁青着一张脸,似乎,想杀人呢。
“不如,就好好吃完东西之后,你们再慢慢,好好聊聊。”
“是我们”香漂奈笑得一脸倦色,她不会让这个张扬的女人当个没心没肺的观众的。
“啊,要不所有的人今晚一起讲故事好了”她最喜欢听故事了。
“不,他们的故事还没整理好”香漂奈看着那三个在黑夜下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或许,都在想自己的故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宽容对待自己的过去的。
他们之中有逃避家族压力的,有逃避社会黑暗的,有失忆的,他们也有自己的痛苦要去承受,在没有被痛苦吞噬完之前,谁有勇气,公布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