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本身就很自私，如果爱情不自私的话，又怎么会是一对一的游戏呢？”贝幻儿突然说，眼底一片混乱。好似曾经她大声说过这样的话。
“经典啊，幻儿。”沙弄溪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贝幻儿竟然能说出这么有哲理性的话。
“难道有错吗？”贝幻儿小脸一红，微微笑说。
“没有，你说的对，爱情本身就是一个很自私的游戏，所以才不甘心他和别人结婚。”含烟妍突然眼眶发酸，她想起关琅。
“如果不是相爱，他跟谁一起，也是和自己无关的，毕竟爱，只是自己的心情。”香漂奈若有所思看着含烟妍，知道她大概想起自己的事情来，抑不住心情，伤心起来。
“可是，明明是相爱，所以——所以才不甘心。”含烟妍不禁流泪，连她自己也觉得惊讶，她从来不会让自己的感情这么容易流露出来，今晚，竟然激动得心都痛起来。
沙弄溪，香漂奈和贝幻儿面面相觑，大家都心有灵犀不去问，递了纸巾给含烟妍，静静地——等着她哭完。
含烟妍想起关琅的死，第一次不是因为责备自己而心伤，而是因为想念。
她断断续续跟她们说起她和关琅的事情，她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她一直以为只要她不去想，过去就可以随风淡化，原来不行，发生了的，就已经发生了，任她如何刻意，都是无法忘记的。
她压抑很久的心情终于可以解放出来，从她知道关琅死的那一刻，她就没哭过，不是她不悲伤，而是因为太悲伤，所以不知道怎么流泪。
随着深深浅浅的哭泣声，香漂奈和贝幻儿似乎被感染了含烟妍那份酸涩的心情，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沙弄溪看着她们，微微地，扬起一个看破红尘似的笑。
“真的死了吗？”沙弄溪单手托着下巴，流转的眼色如琉璃，声音如鬼魅般透进了含烟妍的心。“你亲眼看到他断气了吗？真的死了吗？”
含烟妍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泪珠还停留在脸颊上，却少了悲伤，好像想通了些什么。
“是——是他妹妹说的。”她根本没勇气去求证，一听到他死了马上离开，远远避开。
“你不是说他妹妹很爱他吗？那又怎么会成全你呢？”沙弄溪不太认真地说，似在聊天气般的口气。
“妍，弄说的很对。”香漂奈看了沙弄溪一眼，毕竟她很有经验。
“就算——就算他没死，又如何？”含烟妍苦笑。她哭过，心情也明媚了起来，以前想不通的，不去想的都已经突然明朗了起来，她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如果他没办法在你和他妹妹之间真正做一个选择，那就是不够爱，他妹妹不是他的理由。”死不是留住爱情的借口。
“今晚的月亮好美，不知道家里的月亮是不是一样这么好看，好想家。”含烟妍站起身，背对着逛，看着这三个第一次让她敞开心扉的女人，笑了起来，如流水浮云般的淡然。似乎，很多年前那个未曾爱过的那个出尘女子，已经回来了。
“哇，含烟妍，我从没见你笑得这么像尼姑。”沙弄溪被含烟妍的笑怔了一下，这个女人，竟然笑得如此清淡，仿佛世间一切都看得透彻了。
“可是，我觉得，弄其实比我更加看彻一切呢。”含烟妍嫣然一笑，心知沙弄溪仍是不肯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却决定无论如何，都想跟她在一起。
“我本来就聪明厉害，我比较有慧根。”
哈哈——月色如水，伴着微风吹拂着，她们轻轻笑着，各自想着心事，却都相同地，都想好好珍惜彼此的友谊，她们的相遇——是绝对最有缘的最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