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
“妹妹,你何必呢?不吃东西要挟我回去?”
她暗叹,她并非此意……
“不想吃螃蟹。”她拿起筷子,挑了一点点鱼肉吃。
他便作罢,只是微觉奇怪,她从前并非不吃螃蟹的人……
她的饮食还跟从前一样,吃得很少,他的胃口却很好,她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看着他吃。
“再看我,把你也给吃掉!”他目光烵烁的,说了一句广告词。
她没有心情开玩笑,心中反有些烦乱,当然,并非因他没经过她同意把她带到此间。
“二哥,我们还是明早回去吧?”她说。已经晚上十点了,今晚是不可能返回北京了。
“别扫兴好不好?今天这个案子,我们律所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我心情大好,同时也很累,陪我休息两天不行吗?”
她知道他的能耐所在,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目前,她也处在不可能的阶段啊,怎样才能变成可能?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郭宏宇那个案子嘛!我看你还是放宽心吧!”他小抿了一口酒,把酒杯还喂到她嘴边来,“喝一口。”
她闭着唇,不搭理。他说的放宽心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松口了?
“就一小口。”他说,“不要怕醉,有我在呢,醉了我背你回酒店。”
她哪里是怕醉来着?虽然她不胜酒力,可是小小一杯还是能的。
耳边回响起下午白新说的话:想不通萧伊庭为什么会接这个案子,他应该不缺钱吧!她于是明白自己烦乱的根源是什么。
心中还是堵着一口气的,凭着这口气,她抢过杯子,一口就把这杯酒给喝干了,辛辣的刺激从喉咙一直窜进胃里。
他略惊,眸光亮亮的,笑着赞,“好酒量!再来一杯!”
她明白他在笑她,她哪能有什么好酒量,如果她喝酒的话,他就肯放弃这个案子,那她喝好了,可他会吗?
“什么叫放宽心呢?”她看着他兴致大涨,重拿了只酒杯,倒了酒,放在她面前。
“放宽心的意思就是,反正你们是输的,那就放心地输去吧!别有心理负担了!”他庞旁若无人地大笑,说不出的骄傲和自得。
“……”她当真被噎着了,纵然心中太多不服,还是没有反驳。
他举着小玻璃杯,在她的杯沿上轻轻一碰,笑道,“别这样,输也要输得有风度,来,再喝一杯,就这一杯了,再多,你想喝我也不让,预祝我们夫妻俩首次交锋精彩纷呈怎么样?”
夫妻俩……
这个称呼好不习惯……
她看着他那样的笑容,再想着他说的那个词——风度,呵,她何曾在他面前没有过风度?难道一直以来爱炸毛的人不是他吗?
输?
她端起杯子,再次一口而干,空杯倒过来给他看,“未必。”说完,自己抢过酒瓶,在杯中倒满。
他十分意外,“真的还喝?傻丫头,别赌气!输官司正常,别输了身体!”
他一笑,“我说的,输了身体一事的意思是……今晚别喝醉了,酒后失品之类的事我自认是没这个自制力的。”
“……”
“当然,我不介意输给你,我说的是身体,不是官司……”他又补充,喝了酒后的眼睛愈加晶亮,仿佛那液体的光泽一点一点升蒸至瞳孔里,蕴着让人迷醉的光晕……
叶清禾有些晕了,凝视着这样的眼,竟然差点栽倒,赶紧撑住桌子,却不小心碰翻了茶杯。
手忙脚乱地擦着,他也过来给她帮忙,她便停了手,任他在她衣服上擦拭。这究竟是酒醉人,还是那一眼乱人?抑或是他的胡言乱语扰了心?
“至于吗?他在她耳边笑,开个玩笑就把水泼了一身,若你真吃了我,你还不泡进海里去了?”他给她收拾干净了,回到自己座位上,仍笑,“别啊,妹妹,这天还冷,那你还是输给我好了!”
“我不会输!”被他一番言语上的调/戏,她渐转淡定,告诉他,她的想法,“我指的是官司!”
“唔……说说,怎么能不输给我!”他倒是饶有兴趣地打算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