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胆看了眼木头,更加好奇道:“怎么又是棺材?”
曾老头长叹一口气,恐惧的眼神逐渐变得哀怨。也许他并不想回忆起那段往事,但现在,他还是把它说了出来。
他说:“历家世代书香,祖上出了不少的大官,上到正品,下至九品,几朝几代,曾在朝廷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到了历老爷,整好是第二十九代。历老爷膝下有三子一女,大公子历世富头脑精明,善于打理祖业。二公子历世贵性情游荡,处事不羁。三公子历世祥是个傻子。四小姐历世瑞书香礼气,可惜是个女儿身,而且生来就有些柔弱。她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爱好诗词字画,整日不出院门,都已大哥历世富相送的一只波斯碧眼白雪猫为伴。”
张大胆道:“历小姐相貌生得如何?”
曾老头眯起双眼,似在回忆脑海中的那幅画,又像欣赏那画中某个柔软的线条,一付如痴如醉的样子。
他精神地说:“历小姐长得美若天仙,似花如水,俨然就是仙女下凡。历老爷和夫人都把她看成掌上明珠,不知拒绝了多少上门说亲的王孙贵族。”
张大胆道:“那后来呢?”
曾老头面色微变,刚才还柔光十色的眼神,一瞬间都变得黯然。
他低低道:“后来...后来到了历小姐十六岁的时候。有一日,她突然得了场怪病,整日把自己关在房中,脾气也变得暴烈和喜怒无常,还时常神色恍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历老爷为了给小姐治病,遍请了各地的名医,还广发布告,悬下重金。可是,所有的人都是信心而来,丧气而去,谁也查不清历小姐是何病理。”
张大胆急问道:“那历小姐不是没得医了?”
曾老头接着道:“那也不是。当年西南山南阳观有一位高人号南阳仙人,他被历老爷请到了府中。只见南阳仙人先是给小姐号了号脉,又瞧上瞧面色,一没下针,二没开方,却道出一句让历家全府都震惊的话。”
张大胆更急道:“是不是世间都罕见的怪病?”
曾老头停了停,道:“说罕见也罕见,说不罕见也不罕见。”
张大胆道:“那是什么病?”
曾老头道:“历小姐怀上喜了。”
张大胆惊讶得目瞪口呆,就像突然看到猪在飞,狗在爬树一样吃惊。
他道:“历小姐深居简出,又尚未出阁,怎么会有喜了呢!更何况,先前来了那么多名医郎中,怎么都没一个号出喜脉来。”
曾老头道:“当时历老爷也这样想,还以为是南阳仙人搞错了。但南阳仙人却说,历小姐怀的是暗喜,所以一般之人是瞧不出来的。”
张大胆怀疑道:“什么南阳仙人,我看是专骗钱的棍子罢了。”
曾老头道:“正当历府的管家欲要赶出南阳仙人时,历老爷却开口道,仙人,所为何暗喜?南阳仙人道,暗喜就是指怀的不是活人的孩子。”
张大胆更惊讶,一张嘴都不晓得如何才合得起了。
曾老头又说道:“南阳仙人当时说了个方子,听起来煞是简单,却有点不让人相信。他说,要一口上好的桃木棺,置小姐于棺裹内,埋入地下七七四十九日,多一日不行,少一日也不行。到那时,地府的鬼差会把历小姐腹中的鬼子给带走,历小姐也就不治自愈了。但是,这中间不能有一点的差错,否则历家就会沾上灭顶之灾。”
张大胆奇道:“七七四十九天,就算病治好了,那人也给闷死了。”
曾老头道:“不知道。因为只过了四十五日,历夫人就偷偷在棺木上起了个小孔,到了满日起棺的时候,南阳仙人只瞧了棺木一眼,就摇头叹气走了。临走时,他留下一句话。棺木显红丝,怨鬼已出世,一切都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