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他们还能逼死咱们不成!了不起不去!顶多不过是违抗命令嘛……了不起脱了这身军装,他还能把咱们送上军事法庭不成!他敢!”
话一说出,立刻有人掠去一眼,讽笑道:“许春你消停点吧,你不要脸,你家老爷子还要着呢,真要闹出这事儿来,全军上下可喜欢看笑话了!”
知了在树上叫着,热浪一层层滚过来。
商量了许久都没商量出主意,坏小子们叹着气。
远点儿的空地,老兵们训练的口号声一阵阵传入耳中——绿色迷彩装浸透了汗,一边跑,一边水淋淋的滴汗,所过之处,浸出了一片湿地儿。
弄弄低着个头,正抱着一包药往宿舍走。牙疼不是顶大的事儿。指导员却硬给她放了半天的假——特意让她去部队医院,点名了文锦看的好——
去了三趟,前两次被事儿缠住了,今天终于看好了,又拿了许多药回来——她倒是能忍,反正肉体疼感不是很强烈,可再不看看这牙——每天指导员过问几次,连长、排长过问几次,再这么下去,首长们恐怕都要来亲自慰问了。
弄弄只想过安静日子!真怕这些麻烦!
一看见她,文霆禁不住唾了口“晦气”。
可刚唾出来,骤然想到文锦对弄弄那点儿不一样的关注,坏小子的眼神登时一亮,“我有主意了。”
参谋长陈卫国坐在办公室里,摸出一支烟,再次研究起资料——部队里,像这种大型实兵演习两年一次。这去年就没弄出来。现在全军训练得差不多,再不出次大演习,他参谋的位置也要换人当了。
其余倒还好说,主要是红一军三班那群狼崽!
——上级首长特意来指示了,旁敲侧击问了问三班的情况。
东拉西扯,说了一堆——说到底一句话:红一军三班只要军事训练、相应课目过关了,必须参加大演习。
这些首长们上下嘴皮一掀,说得简单,可实兵演习哪能没个磕磕碰碰,早些年,也不乏出现我们的战士在山洼洼里迷了路,被狼吃了的事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金贵的主儿,真要发生点儿意外,追究下来他这身军装立马脱掉。
“报告——”门口忽然传来个响亮的声音。
陈卫国狠狠吸了一口烟。
“进来。”顺手一掐,将烟丝掐灭了,狼崽子们心里愁,他这也烦着。
“红一区三班的孙弄弄要请病假……”
“怎么回事?”陈卫国的脑子一下就炸了,真是怕啥来啥——真是个祖宗哎,这个节骨眼生病了?!
他拿着军帽,折身要走,指导员尴尬的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还是牙疼得厉害,要去部队医院看看,也就……请一晚上的假……”
陈卫国一下泄了气。
他坐在椅子上,狠狠瞪了指导员一眼:“胡闹!一天以内的假,指导员有权批!”
想了想,又搁不下心:“那丫头的牙没事吧,最近看着腮帮子鼓得厉害……”说着,又站起来,准备亲自慰问一下。
“甭去了,疼得都直不起腰,还是文霆送过去的!”
“小丫头一向扛得住疼,这回儿怎么……”
“牙疼不是什么问题,估摸着还是憋坏了,想要出去透几口新鲜空气!”
“确定真去了部队医院?”陈卫国还不放心,别在路上出什么事,谁担得起!
“去了,部队医院来过了电话,说人到了,刚才文霆也回来了——”你说指导员多精!原来早就准了假——担心出什么意外,特意把参谋长也拉下水。也是——那么金贵的主儿,哪磕碰得起!弄弄抱着双臂,浑身热得难受——
那感觉太古怪了,身体里好像爬了无数只小蚂蚁,心里发痒,难受极了。不知身上撞到哪儿了,轰的一声,那酥痒仿佛小虫子从小腹一直啃上了五脏六腑。燥热袭上,惹得她小脸红扑扑的,蜜似的,针一扎,能淌出汁儿。
六月的天,她还穿了一身军装——
当时就觉着文霆没事请自己什么喝水,这事儿无论哪里都透着怪异——可不喝也不成,周围训练回营休息的战士们都往这边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