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的酒肉再臭,目前对你都毫无意义。
当满足的肚皮不发出一声尖叫
你看见讥饿的人为了食物挣扎
你是幸运的――这个秋天
你思想的国度可以完完全全放任自流
不用做一只被野猫紧追的老鼠
你是幸运的――小小的天可以容纳大大的梦想
可以在现实中做一个比较虚幻的追梦人
摈弃幼稚的举止,你是幸运的。
......
在荆锋使劲吃奶的力气的推荐下,在寝室几十号哥们的全力配合下,江放顺利成为“黄金沙滩”一位光荣的服务生,并且光荣的成为四楼休息大厅中的一员,荆锋正是在四楼休息大厅光荣的做他的领班。江放这位服务生显然情不自禁就成了荆锋的下属,但荆锋可不如此看待。
叠被子,整理垃圾桶,帮客人传唤食品或按摩小姐,站在休息大厅外对每一位进来的客人笑面相迎。
这就是江放所有的工作,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工作九小时,月工资九百,包吃包住,乍一看似乎不错。事实上,当江放顺利的掌握了作为一名光荣的服务生所必须会的那几项技能,打心眼里觉得,这个服务生还是有当头的,至少不用像外面那些民工一般,烈日当空暴风骤雨的挥洒汗水摧残肉体。
然而,当这些满意的想法在江放的心眼里继续深入,深入到好比灵魂之类的东西里,江放不得不考虑自己还是不是妖孽的问题,倘若还是妖孽,那么为什么会对服务生这种工作产生了认可,倘若不是妖孽,那么为什么每次自己抛给那些习惯了享受的客人的微笑,多半都隐藏着某种阴森。
后来江放明白了,一切的一切,大部分都来源于不久前的一场经历。
说是经历,事实上,江放不过是个微乎其微的旁观者罢了,当时江放不过是下楼去后面的茉莉巷买一包五块钱的“黄山”,就在江放买完“黄山”折回“黄金沙滩”的途中,亲眼目睹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少年,在茉莉巷的垃圾堆里捡拾一些烂水果和烂杂食。
然后这几个少年又悄悄窜到了茉莉巷内一家贩卖各种炒饭的小吃铺旁。
那些吃饱了撑的实在吃不下去的人,所留下的一些残羹剩饭,被这家老板娘扔给了几个少年。
江放以为,那老板娘并非什么好心肠的人,多半是被几个少年充满这个世界非常原始的渴望的眼神所震动。事实上,江放也被这种眼神所深深震动,然后走上前去,掏出了一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顺手交给了几个少年,迎来了一连串的感激声,然后在感激声中转身离开。
这几个少年,无疑让江放想起了几年前的自己。
内心被一把分外熟悉的匕首无声无息的划过,江放觉得心痛,也不知是为那几个无家可归的少年,还是为自己那逝去的苍白年华。应该是两种都有,绝对不会仅仅局限于后者,因为在江放看来,那些逝去的年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苍白,至少在这些年华里,自己结识了很多朋友,真正的朋友。
好比荆锋,如果没有荆锋,江放现在无疑还在辛辛苦苦满大街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工作。
所以说,江放能够暂时收敛自己骨子里那些妖孽的个性,忍受着作为一个服务生所该忍受的卑微。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做服务生的同时,江放可以肆无忌惮的将大脑留给自己使用,不必遭受到重大摧残。无论是站在“黄金沙滩”休息大厅门口,还是收拾一塌糊涂的垃圾桶,江放都可以在大脑中思索一些自己所想要思索的东西,不排除有些念头非常猥琐的可能性。
当然,作为一个不算懒惰的青年,江放理所当然的会偶尔思索一下自己的人生和梦想。到现在为止,江放都坚持的认为,无论是人生还是梦想,这两样东西都不适合过多的思索,更不可以从来不思索,尽管江放有时候会提出非常白痴又非常深刻的疑问――人生是什么?我有理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