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小女人干净到足以摄人心魂的程度,当一个小女人清秀到足以令万物艳羡的程度,便足以可以慑服一个所谓的妖孽的心魂,让其忍不住生平第一次膜拜上苍那双巧夺天工的手,让其在刹那之间,甚至忍不住生平第一次产生以背叛自我习惯的方式渐渐亲近她的念头。
找了个离自己最近的沙发坐下,江放害怕自己会栽倒下去,下面可是偌大的剧场。
栽到剧场里不要紧,只要不栽掉自己的小命,江放真正害怕的是,一下子打扰了那些人的放荡。
每个人都有放荡的权力,江放自己就是放荡的人,所以就内心而言,他并不厌恶楼下的那些人,也就不会愿意去打扰那些人的放荡,除非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毕竟江放清楚,在自己需要放荡的时候,最厌恶的事情就是被某个从天而降的意外坏了自己放荡的兴致。
半晌后,眼前的小女人,或者说,眼前的女孩没有说出一句话,估计是不想说。
江放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不是不想说,是想在开口之前先平息心境,免得出丑。
现在心境平息了,江放才算真真正正开始深入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年纪确实不大,顶多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头发如同她雪白的肌肤一样干净,瀑布一般垂悬在肩头,肩头到腰部,套着一件薄薄的白色丝衣,丝衣内本不该在她这个年纪突兀的地方却突兀的格外壮观。
丝衣下是一条鲜亮的白色丝裤,裤脚有起伏不定的花边,同白色丝衣正好搭配。
“时间会刺破青春的华丽精致,会把平行线刻上美人的额角,会吃掉稀世之珍。天生丽质,雍容华贵,花样年华,流星飞雨,什么都逃不过他横扫的镰刀。”保持了半晌的平静总算被这句话所打破,非常值得奇怪的是,这句话并非是江放所说,分明是从女孩嘴里冒出来的。
江放在感叹和诧异之余,应声道:“话虽不假,但别忘了美人身上长着一双手,可以握住镰刀。”
对着一个女孩说出这番话,连江放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感叹和诧异无疑更上一层楼。
“握住又怎样?最后还不是逃不过时间的横扫。”女孩点燃一根白色的女士香烟。
江放尽量发挥自己善辩的能力,道:“那是因为最后握住镰刀的美人已经厌倦了手中的镰刀。”
“可我只是一个小美人。”女孩吐出一团白色的烟雾。
事实摆在眼前,这女孩根本就是个小美人,货真价实,没半点虚假,主动说出这话反倒显得不做作。
“小美人有小手,而且比起美人的大手多出不少磨练和习惯的机会。”江放回答道。
女孩不以为意道:“我常听人说,青春不过是个短暂的美梦,当你醒来,它已消失不见。”
江放不知道眼前的女孩为什么会显得如此深沉,而且句句都饱含着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绝对不会含有的愁绪和伤感,“人生就是一场梦,我们都是梦中人,很多时候,现实是梦,梦如现实,孰真孰假,孰人能定,做好自己的梦吧,这样当你醒来的时候,才不至于惊出一阵冷汗。”
“什么是美梦?什么又是好梦?你看那下面的女人,那些只知道脱衣服的女人,她们在做什么梦?”
“她们在做属于她们的梦。”江放很简洁的回答道。
“这么说,我也该去做属于我的梦?”女孩怔怔望着江放。
江放慎重的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动作不搀和任何虚假:“嗯,我们都该做属于自己的梦。”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我不想再说话了,听那个服务生说,你是个心理医生,嗯,心理医生陪人说话应该要收钱的吧,我的皮包在那张沙发上,你随便拿,拿多少是多少。”女孩指着一座沙发静静说道。
江放闻言站起身来,走向那座沙发,望了一眼那只通常只有成熟女人才佩戴的皮包。
只淡淡望了一眼,江放便向门口走去:“我愿为你破例背叛一次自己贪财的习惯,也破例做回圣人。”
“对了,我叫貂亦淑,今年十五岁,明晚此时我还会在这里等你。”
江放转过身来,嘴角划过一丝浅浅的微笑:“我叫江放,快十九岁,明晚此时我还会在这里找你。”
“看你的样子和心理,都与你的年纪不相符。”不知为什么,貂亦淑忽然对江放感到好奇起来,这种好奇让她情不自禁破例在自己不愿意再说话的情况下,再告诉江放一句不怎么重要却是自己心里所想的话。
“看你的样子和心理,也与你的年纪不相符。”
说完,江放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貂亦淑闪亮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