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爱定定地看着,心突然就开始慌乱,他的脸,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他们很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思渺突然噗嗤一笑:“我说楚爱同志,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呢?”
楚爱的腰直板板地立着,双手端放在大腿上,脑瓜正好陷入黑暗里,脸上眉目不清。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尊坐在马桶上的雕塑。
楚爱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姿势,神情更加严肃了:“嘘!我在思考。”
“哦?你都思考了什么?”林思渺顿时来了兴趣。
“……”楚爱不过是随口瞎掰,想来点乐子,但是经过林思渺这么较真一问,突然就没了兴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没事,就体验一下雕塑的生活而已。上帝造人,人造雕塑,为什么前者可哭可笑,后者却永远只有一个姿势一种心情呢?”楚爱喃喃地说:“多不公平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就感伤起来,特有病!她想。端过咖啡允了口,她蓦地抬头对林思渺说:“我们走吧。”
林思渺瞬间恍惚了一秒钟左右,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子。就在刚刚,她躲在角落,肆无忌惮地将自己浑身瞅了个遍,嘴角口水都没擦干净呢,现在突然又冒出这么高深莫测的话来,难道是得到什么“高人”真传,已经懂得利用神秘和好奇来吸引男人的注意力?
林思渺在心中嗤笑,脸上却是柔情一片:“好吧,我送你。”
林思渺笑的太“香艳”,以至于楚爱剥了衣服,洗了澡,香香地趴到床上,酝酿情绪开始准备睡觉的时候,依旧感觉魂不附体。
这种“魂”不附体,在她第二天早上瞪着闹钟,尖叫200分贝的时候终于回归,不过估摸着她楼上左右街坊四邻,恐怕要步她后尘,魂飞魄散。
“糟了,糟了,天啊,你啥时候才能睁开眼睛哪怕是瞄我一眼啊!”楚爱哀号,一边四处翻箱倒柜找衣服:“死了,死了,又迟到!”
冲刺下楼,楚爱刚出了门口,一做煎饼的大妈早张牙舞爪地横拦在路口,口里嚷:“站住,站住,小爱!”楚爱放慢了奔跑的速度在她眼前刹住,顺手接过她给的早点:“大妈,以后您不用这架势,不知情的还以为您老打劫呢。”大妈笑着塞给她一张煎饼一杯豆浆:“又迟到了吧!”小爱缩缩脑袋:“闹钟坏了。”“还没修呐。”大妈笑了起来。“唉,说不过你,我走了啊!”楚爱感激地摇摇手中的早点,冲了出去。
下了公车一抬头,“宾河谷”几个瑰丽的大字已经落入楚爱的眼中,时间刚刚好。楚爱套上工作证,绕过酒店正门从酒店的员工专用通道往里走。“宾河谷”的经营路线一贯以奢华为主流,在酒店的装潢设计方面也借鉴了中国皇家帝王宫殿的风格,酒店正门外楼阶就有四四一十六层,高两米。像楚爱这般中等身材的,需要仰头观望。门童盛装迎宾,不苟言笑。但看气势就不一般。可是绕过它的正门,又是另一般景象。
楚爱进门的时候,遇上几个在酒店里做后勤的大妈。她们身材臃肿,头发凌乱,衣着上也十分的不考究,卡其蓝大褂配黑色布鞋,骑着五六十年代的自行车,嬉笑着用她听不懂的方言交流。通道阴暗,可能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有些些的霉腐味道。穿过通道就进了酒店的侧门。门口有楼梯,楚爱从那上去,可以进入酒店的行政办公区,销售部也设在那里。
还没进门呢,就从里面冲出来一人,见到楚爱,那人笑靥如花,满沐春风。
楚爱右眼直跳:“我说肖楠,你这是干嘛呢,一大早的笑成这样。”
楚爱身后跟进来一人,身材消瘦,皮肤白得像一张纸,见到楚爱回头,也淡淡地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怎么?认识啊?”肖楠笑着推搡:“难怪今天桃花满天飞!”
“胡说什么呢你!”楚爱瞪了肖楠一眼,赶忙回头又瞅了他一眼,此刻他正往楼上来,估计听到了肖楠的玩笑,脸色又些不自然。楚爱讪讪地压低声音对肖楠说:“干嘛,昨晚一夜春宵都堵不住你的嘴,大早上就开始想桃花啦。”
“听说你‘破处’了呗,特地来迎你!”肖楠贼咪咪地应上一句。不过再张口,嘴就变成了把扩音器:“终于轮到我们楚爱破处,难得啊!”
后面跟上来的男子迎着声浪走到楚爱的身边,愣了愣,瞅了眼楚爱,又迅速扭头,逃一般往楼上冲。
楚爱长叹了一口气,瞄了一眼肖楠,她特无辜地摊开双手:“和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