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听来的?”
“从香姐口中。”
“销售部的消息真是灵通。”穆怀生正色地:“你是不是担心被淘汰出局?放心吧,好好配合公司的销售培训安排,你一定不会出局的!”穆怀生在吐出“出局”二字之时,眼神刀光四闪,吓的苏琪潜意识地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再说楚爱冲出去,一路没见到杜笙雨的影子。她在心里骂:死哪去了,这么晚,就算走也把牛奶丢下不是!当然,她纯属自我安慰。看杜笙雨出门那样,就知道他一定是气了,还气得不行了。楚爱本想,气就气呗,关我什么事!但事实是,确实是自己惹了事。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的脸黑成今天这样。但是,要不是他手里那杯牛奶,楚爱还以为他跑错了门,撞上了。
一路冲到门口,刚气喘吁吁地站稳,杜笙雨那辆奔驰就在她面前绝尘而去。开的那叫一潇洒。楚爱追到马路中间,傻了眼。唉,这个男人,也是一心胸狭隘的主。
不接我电话是吧?想和我老死不相往来是吧?楚爱一遍一遍地拨号:杜笙雨,你给我接电话!楚爱恨不得把自己变小n倍,自己钻手机里去。可是杜笙雨赌气似的就是不接。楚爱第一次颇受打击。她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反应其实也够激烈,追了他这么远,这么急。
唉……楚爱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孩脾气挺大。
揣好手机,脚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去,前方杜笙雨的奔驰,倒带似的,倒回楚爱身边,用力刹住。他一脸铁青地开门,冲出来,拎住楚爱的衣领,揪小鸡一般把一脸木呆的楚爱塞进了车里。再一次绝尘而去。
“你当我是行李,打包啊这是?这么用力!”楚爱坐稳当了,揉着被杜笙雨抓青的手臂,埋怨道。
“我是真想把你打包了,免得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杜笙雨不阴不阳地回答。
楚爱偷偷地看向他:“你这么晚来干什么?”
“来听你对一男人说我爱你!”
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楚爱用力转过身子:“杜笙雨,你给我说话注意点,怎么人话到你嘴里就这么难听!”
“难道不是,你没说这三字?还是我耳朵不好,听错了!”
“对,我就说了,怎么了,你是谁啊,你管我对谁说的!”楚爱指着车子的到后镜:“你给我倒回去,谁跟你说我要回去睡觉了!”
杜笙雨一拳用力往方向盘一捶,刺耳的鸣笛声一阵一阵的。俨然是把车当成楚爱,在施以颜色。楚爱非但不买账,嘴里依旧不依不饶:“我说,刹车,你没听见?大哥,大叔,大爷!杜笙雨,你给我停车,听到没!?”
“停车是吧?”杜笙雨突然用力一踩刹车阀,巨大的惯性差点没把楚爱当成便利贴直接黏挡风玻璃上。
楚爱惊魂甫定,转头看杜笙雨。
他满脸倦态,双目紧闭,身子慢慢地趴在了驾驶盘上。半面消瘦的颧骨之上,有一滴清亮的液体,慢慢地游走在他白到通透的皮肤。
楚爱张大双眼,凑到那滴液体之前,伸出一小指,试探地往前戳戳:“杜笙雨,杜笙雨?”
杜笙雨喉咙里发声应答,含糊不清。
楚爱又惊又疑:“你不是哭了吧?”
杜笙雨身子一僵,趴在那,含笑着说:“我哭你吗?楚爱?”他没有抬头,依旧趴着,不止休地问:“是不是?是不是要我哭你,你才肯好好地看我一眼,好好地听我说话?楚爱,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硬!”
楚爱端正身子,委屈地看他:“杜笙雨,被甩的人,应该是我吧?”
“我并没有答应要分手,是你一厢情愿地觉得我们已经分手了,是不是这样?”杜笙雨张开眼,侧头看着楚爱:“我说的,一切都没有变,你为什么非要纠缠在那一句话上?我回来了,这不就行了吗?难道,难道……”杜笙雨扭头看像窗外,支吾地继续说:“你已经爱上了别人?”
呃!楚爱打开窗户,让凉风吹了进来,努力给自己的脸蛋降降温。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总是化复杂为简单,一个问题,一个答案,是或者不是。你看你看,多么痴情,自己乍然一会会的功夫,已经错穿陈世美,面对声泪俱下的秦香莲。额地神丫,还是一从大洋彼岸漂流千万里海龟级秦香莲。
在这个离大海十万八千里的大陆城市,你一定不知道那些整日悠闲溜达在海底动物园里的海龟先生们是多么的目中无人。偏偏其中一个好死不赖活地看中正在对着自己既兴奋大叫,又手舞足蹈地仰慕者。它骄傲中带着自恋,自恋中夹杂友爱,友爱里掺和几分试探,外加单方自以为是的情意缠绵游了过来,刚想打招呼,这位仰慕者突然转移了注意力,对他身边一伸展五彩尾翼的斑斓鱼无比关注,于是海龟先生受不了了。他把所有问题的都归结于这枝在春天里开的娇艳的杏花身上。自古红杏出墙头。她一定是——墙外探春去了!
楚爱索性把头伸到窗外。凉风轻轻吹,吹的脸蛋越来越热。杜笙雨啊杜笙雨,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我脸红我心跳,你又不知道!让你的海龟式的骄傲自恋见鬼去吧。
这一晚的美梦里,财色兼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