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以民为根,民以谷为命,命尽则根拔,根拔则本颠,此最国家之毒忧。杨太守以屯田之制保命扶根,正是惠县繁荣之源本。”走到厢房外,杨明就听见一把带幼稚腔调的声音。
“农桑勤而利薄,广种薄收,取足而已,不致盈余。工商逸而入厚,以酤酿贩鬻为业,时人多讥之,奈拥钜亿之资。杨太守促工重商才是惠县繁荣之源本。”另一把同样幼稚腔调的声音娇滴滴地响起。
杨明听到文皱皱的讨论中提及自己,本想驻足聆听。谁知,掌柜已经礼仪地敲了几下门,然后推开厢房门,正恭候自己进入,里面的讨论声也随即终断。
杨明进房后,就看见桌子边围了五个人。一名蓝衣及一名青衣长者分坐交州刺史陈温两侧,蓝衣长者身边站着一名年约双十气宇轩昂的青年人,而青年人对面也站着一名十三四岁的瘦弱少年,少年正毫不示弱地盯着青年人。
“晚辈杨明见过三位前辈。”杨明抢在蓝衣青衣长者起身施礼前行礼。
“杨太守果然年青有为。哈哈。”两位长者也不客气,回礼后坐下。蓝衣长者笑着对面带笑容的陈温说道。
“贤侄,老夫为你介绍一下。”陈温笑着站了起来。
“这位是陈纪,字元方,颍川许人。这位是其弟陈谌,字季方。”陈温先后指着蓝衣及青衣长者介绍道。然后指着青年说道:“这位青年人是元方的犬子陈群,字长文。”
“拜见杨太守!”陈群躬身行礼。
“长文免礼,请坐下。”杨明让陈群坐下后,于是把吕岱及贺齐介绍张三位长者。
众人不免又是寒暄一番后坐定。最后,杨明笑嘻嘻在静静坐下的“表弟”身边坐下。
“你没去庄园,所以我在这里等你。”心虚的“表弟”咬了咬嘴唇悄声说道。
“这几日我等游阅惠县各屯,杨太守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令我等佩服。之前我犬子正与你表弟争论其源由所在。”酒过三巡后,陈纪说道,但提到表弟二字时,眼神有几分暧昧。
“杨太守,小民的观点是农桑为本。”陈群解释道。
“以农桑为本就能取得惠县之成就,那么大汉就不会没落至此。”少年嘣出句大逆不道的话,将三位长者吓了一跳。
“宦官当道,圣明才蒙尘。党锢牵连,士吏才失志。我身处偏僻交州,获天时地利人和,加上点运气,才有今日小成就,不足挂齿。”杨明忙岔开话。
三位长者听后六眼对望,无不动容。
“可否请杨太守告知一二,让小民受益。”陈群站起恭敬说道。
“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农,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逐士名,轻农收,讥工巧,贱商利,则民贫邦弱。富民者以农桑为本,以游业为末;百工者以致用为本,以巧饰为末;商贾者以通货为本,以鬻奇为末。三者主本辅末,则民富邦兴。”杨明很痛苦地将心中所想的用文言文表达出来,在外人看来却是一副深思熟滤的模样。
众人听后,各有所思。杨明讲完长篇大论后,却想夹块鸡肉补充一下能量。
“好一句‘三者主本辅末,则民富邦兴。’其志昭然。破书万卷不如行万里,惠县一行已经让我获益良多,今听君一席话,顿如醍醐灌顶。杨太守,请收群为弟子。”陈群双眼亮光,跪拜在杨明跟前。
一代三国名士陈群竟然拜师?此举动将杨明惊了个手足无措,筷子竟停在鸡肉上,而且恰好落在鸡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