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一路走过来,将近两个月时间,杨怒终于赶到了天山脚下。
古名白山,又名雪山,冬夏有雪,故名,匈奴谓之天山,唐时又名折罗漫山。天山在世人眼中从来都是孤傲且神秘。天山之上,各种珍奇异兽遍布,也有罕见的天材地宝生于其间,其中最为有名的自然就是那冰蚕以及天山雪莲了。
冰蚕自不必多少,杨怒此行目的就在于此。至于那天山雪莲,和冰蚕相比,怕也是不遑多让。几十年生的天山雪莲只能算是较好的药材,但是上了百年的雪莲,相传可解天下百毒,乃解毒之圣药,年份更久的天山雪莲,现世的不多,但是传说中可增数十年之功力。此间传说,是是非非,却也无从考证,但是更增添了天山的神秘。
此刻杨怒正走在天山下一个小镇上。
刚进小镇,就让小镇的繁荣惊得一愣。杨怒本以为,天山脚下,应该是比较荒凉的地方才是,人又怎么会在此处落地生根的,但是这个小镇,却是车来人往,走在街道上,小贩遍地,行人更是熙熙攘攘。道旁也是商铺林立,客似云来。
按下心中的疑惑,杨怒决定先找个客栈住下再论其他。
“客官,您是住店还是来点酒菜?”店小二殷勤地道。
“嗯,先给我个房间,然后再来些上好的酒菜吧。”杨怒很是随意的道。
“哟,客官,您运气可真好,这不刚才退房一位,要不还真没房间,呵呵,您这边请。”
闻听店小二之言,杨怒才发现,客栈生意极好,就算是现在并不到吃饭时间,大厅里也是坐满了客人。三五个围一桌,要一壶好茶或者好酒,自顾自地吹着牛,聊着天。
杨怒好奇地问店小二:“我说,这里怎么如此繁荣啊,天山脚下,偏远之地,不应该是如此啊。”
“呵呵,看来客官您是第一次来了。我告诉您吧,在天山脚下,像这样的小镇还有好几个呢,呵呵。您看那些人,其中有一些是生活所迫,活不下去的人,跑来天山,想上山弄些好东西换钱过活的;也有一些是来自各地的大商会雇佣的人,来天山嘛,自然也是为了天山上各种药材之类。就比如说我们这酒楼吧,当年我们掌柜的也是活不下去了,才跑上天山的,可是掌柜的运气好,采得一株雪参,卖了好价钱,才开了这家客栈的,呵呵。”那小二想必经常遇到像杨怒这样的人,所以说起这些话,如数家珍一般。
“哦,原来如此啊。好了,没事了,你忙去吧。”杨怒有些头疼地摆摆手说道。
头疼,杨怒确实感到很头疼,本来杨怒以为天山偏远之地,人迹罕至,冰蚕虽是难得,想来要找到也不会花太多时间。但是到了天山一看,却发现天山早成了这些人的寻宝地,那么杨怒要想在天山寻找冰蚕,难度无疑会大了很多。
“看来,只能去一些其他人不常去或者不敢去的地方才有希望了。”杨怒有些头疼地想到。
一年之后,杨怒再次走进这座小镇。没有当初的惊奇,也没有初到天山时的兴奋,什么都没有。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在街道上走着,似乎没有什么能够打扰他的思绪。
来到天山已经一年了,还是没有关于冰蚕的半点消息。
这一年里,杨怒游走于天山脚下的几个小镇之间,四处探听消息,打听一些少有人踏足的绝境险地之类,凭着不俗的轻功,这些地方对于杨怒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在这些绝地之中,杨怒也找到不少好东西。百年以下雪莲和人参都有不少,不过这些东西他都不看在眼里。甚至有一次,他在天山上发现一个深谷,那深谷可谓是四面绝壁,往下望去只能看见云雾重重,最终杨怒还是决定要下去看看。
于是当即他返回最近的小镇上,买了一批攀岩用的器具。其实无非就是绳子和凿壁用的东西之类。杨怒火急火燎的赶来赶去,第二天一大早准备妥当之后就开始慢慢地往谷底爬去。
杨怒记得当时用了好几个时辰才到得谷底。刚到谷底的时候,就被谷底的景象给惊呆了。只见谷底大概也就现在足球场般大小,在山壁一方有一弯小溪水流淌,还有很多杨怒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和一些白色的鹿子。当时杨怒只觉得看到这一派景象,心里积郁已久的愤懑都不翼而飞,心里满满的充斥着一种安宁,视野所到之处,全是自然地清新与祥和。
“真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啊!”当即就感叹道。
杨怒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再四处仔细找找看。于是就在小溪边上住了下来,住了一段时间,杨怒发现经常有一匹白马来溪边饮水。虽然杨怒不懂马,但是也看的出此马的神骏,当真如天马一般。浑身雪白,杨怒曾经暗中看过那马奔跑起来的样子,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很快。但是马上又觉无趣,就算再好的马在这地方也不可能带出去了。
或许就是放下了这种将之据为己有的心态,杨怒和那马儿很快也熟识起来。那马儿极为通灵,和杨怒在一起久了仿佛就像老朋友一般,只是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让杨怒兀自感叹不已。
在深谷之中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杨怒几乎把这谷底都翻了个遍,但是始终还是不见冰蚕的踪迹。但也不是全无收获,杨怒曾无意之中在一处绝壁之上发现过一株天山雪莲,看样子已过百年,实在是不可多得之宝物。但是杨怒也没有过多兴奋,想找的东西没有找到,天山雪莲就算是再珍贵,当下自己拿来也是无用。
“白光,我决定要走了,以后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生活吧。”虽然这里住着很舒服,但是杨怒还是决定要离开了。
那白马似乎听懂了话一般,竟发出一声长嘶,声音之中好似充满了不舍与悲伤。杨怒心下也是感慨不已,这样一匹天马,却要被困在这谷底,不能驰骋于天下,当真是造化弄人。
苦笑着摇摇头,最后看了白马一眼,杨怒毅然转身离去。
唯有那令人伤感的嘶叫声,充盈着谷底,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