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离也不甘示弱,他瞥了叶小青一眼,勾了唇角,手心腾了一丛无声无息的青蓝火焰,灼烧着酒杯外壁。酒水慢慢回温,青白的蛇珠在淡茶色的酒液里面载沉载浮,终在酒滚沸成龙眼泡儿时一跃而出,回了叶小青的手中。
叶小青苍白的面孔有了几丝诡异的红意,把珠子吞进口中,转身而去。
越离看着他的背影,搂了一个花娘入怀,将那浸过蛇珠的酒,倒进了口中。
越离低估了叶小青的死心眼,更是低估了叶小青的莽撞,又觉得他有趣,就默许了他的纠缠。
叶小青学人间的方法,天天给他龙洞府的门口儿搁上人间的草花,怕浸了水毁了样貌,就用法力做了透明的水泡儿出来,久而久之,那些个水泡儿就要在水底垒了一围花篱。越离无可无不可,他的水族们可是爱的很,天天在这些花球之间嬉戏迷藏。
叶小青也学白蛇妖的手段,让他跟越离的耳边说些温言软语自然是万万为难的,所以就剑走偏锋向白蛇妖打听了做饭的法子,捉男先捉胃。越离看见他奉上来就要黑如焦炭的饭食,几分头疼好笑。
叶小青知道越离爱香,就去北地厚厚的冰层之下,花了几天几夜,采了几大捧沉香草,回来将香草上面寻香鱼的口涎结晶一一挑出来,炼了指甲大一块儿香脂,放在个素蓝的香袋儿里给他。转眼越离将那香袋儿佩在腰间,就见那小蛇满眼发亮,寒气还没缓过来的小脸儿上凝了两块酡红,后来见着更多花妖树精因为这香气往越离身边去的时候,又皱了眉头。
转眼百年,有天也不知是玩心所驱使,还是有几分真情,越离招了招手,将那只小青蛇尾巴招过来,捏起他下巴,亲了一下他的脸蛋儿。就见那人身的书生晕陶陶的,跟喝醉了酒一般,往他怀里钻了又钻,那双着迷一样的金瞳,又迷离了几分。
越离万万没想到这个将他捧在手心心头的青蛇郎君,能咬他一口,还将寒毒深种。他倜傥风流,遨游天下,那小蛇清楚地很,又哪里会情根深种呢?就算是答应了南海龙女的姻亲之求,也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叶小青闹别扭了。耳病厮磨,情动纠缠时候,他亲了越离一口,顺便将从没亮出来的毒牙扎进了越离的脖子。越离正在极乐处,哪知道轻轻易易着了道,一阵酥麻酸痛后,就失了神识。
他都忘了,叶小青其实是条奸诈狡猾无所不用其极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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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小青,你说这个妖道能解你下在我身上的毒?”越离将叶小青的手甩到一边,衣带当风地向亭子中走来。
叶小青紧紧跟在他身后,好似生怕一眨眼,人就会走丢了一般。
白微把茶放下,一手按在惊诧的陆相的手上,一手摆了摆:“哎,不过是说要我来驱邪镇鬼的,我又不是回春堂的大夫,怎么就让我治病了?”
越离闻言,头上的茸角倏忽间伸长,变出复杂的枝杈,双眼灼灼。
叶小青早就赶到了他们身旁,扯了扯越离的袖口,又望向了白道人:“听闻先生是……”
他还未说完,就见白微懒散低垂的眼睫骤然抬了起来,死死盯着他,便转了话锋:“先生是这祈宁捉鬼降妖的能人,小生不由想先生也能帮我一二罢了。”
白微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毒呀,我倒是听说过。蛇的情毒,一生只吐一次,且非动情不能用,天下无能解之物。中毒者呢,只觉得毒发时候法力尽失,五内俱灼,非要与那蛇交合不可缓解。”白道人顿了顿,捏了捏手里面陆远明的手,对他说:“要不,我也咬你一口,一了百了,你就从了我吧。”
陆远明忙将他手甩开,早就被他搅弄地鸡飞狗跳的心湖,又开始冒着滚滚的大泡儿。“胡闹!”又补一句,“若是真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