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面无表情,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你觉得我一个腐烂在家的死宅会知道附近有没有旅馆吗?”
顾丽:“……”说的也是啊……
白露把碗洗干净放回碗柜,用干净毛巾擦干净手:“旅馆我不清楚,但是你要是只想住一两天我知道有一个地方。”
“真的?在哪?”
“等一下我带你过去,顺道买个菜。”
“yes~姑娘你最好了~”顾丽瞬间化身八爪鱼黏糊到白露身上蹭蹭。
出门之前白露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出门要带的包包里药片和呕吐袋是否放好,确认无误后才戴上一次性口罩出去领着顾丽七拐八拐地绕到了一处民宿。
民宿里头坐柜台的那个家伙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有人进来了眼皮也不抬一下,就差把脖子也给埋进电脑里了,头发倒是染得不错,很有复古风,十年的杀马特也就这样了。
“哈?一晚一百块钱你怎么不去抢啊?”
那小青年抖动嘴上特意留上的流里流气的两撇毛,摆出一副自以为吊炸天的表情不可一世地说:“爱住不住!”
“你!”
白露站在顾丽身后拍拍她的肩膀,慢慢地把口罩摘下来:“我记得春节的时候一晚上也就收五十块钱,你这么就地起价真的好吗?”
“你谁啊?关你屁事!”小青年这一抬眼突然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撅过去了:“白白白姐、姐……”
白露点点头,很诚恳地问:“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痒了?想怎么死?”
“不不,您有什么吩咐?”
“按原价给她一间干净点的房间。记住,”白露抬手捂嘴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洋洋的甚至是轻漫的:“这女人是我朋友,别打主意到她身上。”
“好嘞!”小青年一溜烟地跑上了喽,那速度,顾丽望尘莫及:“哇哦,他好像很怕你,和老鼠见了猫似的,为什么?”
“这小子从小就小偷小摸的,以前有一次偷我外婆柜台那里的零钱被我看见了,我就揍了他,大概是因为当时心情不太好下手比较狠给他打出阴影了,现在见到我还是怂。”
“真不敢相信,你以前从来都不打架的。”别说是打架了,白露以前一直都是个性格温和的人,虽然有时候非常执拗,但就和牛脾气的温顺食草动物一样,从不主动招惹是非。而且到底下手多狠才让这么一个大小伙子现在都怕?
“我说过人是会变的,鬼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什么。”
“不过,这女人是我朋友,别打主意到她身上。”顾丽模仿着白露刚才的语气,捂着心口尖叫:“你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超帅的啊!好像黑社会老大对自己的下属宣布自己女人的归属权一样,我又一次对你心动了!”
白露藏狐脸望:“我会变成吐槽役绝对是因为认识了你,你个槽点满满的家伙。”
“哈哈哈……”
和顾丽聊天是一件悠闲的事情,聊天内容五花八门,充满跳跃感,漫无边际,有一搭没一搭,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很放松。
“白姐,收拾好了可以上去了!”
“那我上去了,你……”
“你上去吧,他会带你去房间。”白露挥挥手,转身走出了门:“我该去买菜了,去晚了可没特价品买。”
“诶,姑娘!”
白露抬头望去,顾丽趴在楼梯扶手上对着她笑:
“不管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有什么想法,我都由衷的感谢他。”
并不冷咧的风吹拂起了她留长而垂于脸颊边的发,唤醒了藏于脑海深处的细碎记忆。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很晚放学的她们怎么也找不到属于顾丽的那辆浅蓝色自行车,原本放着车子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截铁丝。没办法,白露只好拆了自己自行车后座上的篮子空出位子来带顾丽回家。
“嘻~”
一路上顾丽一点被偷了东西的失落也没有,笑嘻嘻地让白露很是不能理解:
“车子被偷了还这么高兴。”
“虽然被偷了车子,但是我挺感谢那个人的。”顾丽笑嘻嘻地揽住她的腰:“要不是没了车子我怎么能坐上你的后座?”
她头也不回,低声骂道:“蠢货,我不带你是因为你重死了!”
“诶诶诶?那换我带你也可以啊!”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