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讲这些!”胡白制止她说下去。
“哟,别装了,你们男人呀,都是这德性。我讲个故事吧。”不管胡白是否愿意听,蓝悦珊爽快地讲了起来:“一櫵夫在深山中偶遇一苦行僧,便与其聊了起来,问:大师,不知您在此清修了多少时日了?僧人答:约三十个年头了。櫵夫又问:大师清修如此,不知一个月仍会动情几次?僧人答:贫僧功力尚浅,一个月仍会动情三次。櫵夫说:大师果然已非凡人,在下佩服!僧人说:哪里,哪里!一次十天而已!可见,你们男人,正经都是装出来的啊。呵呵!”
胡白不动声色,转换话题:“想和你谈一下煤碳的事。”
“帮我解决了?啊,感恩戴德,难得你老兄的关心啊!”蓝悦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着感激的神情。
“从你读书到现在,我一直关心你,帮你,你承认不?”胡白用脚瞪着船,侧着头注视着蓝悦珊。
“无可否认,没有你的帮助,这几年,我也发不了这么多的财!”
“但是……。”
“但是?”蓝悦珊敏捷地意识到这是不祥的信号,因此机敏地打断胡白:“我知道你的但是是什么意思,你最好别讲出来,我听了会难受的。”
蓝悦珊转过身,用手紧紧按着胡白放在游船方向盘上的右手。
“你要理解我的难处,不能只考虑自己!”胡白右手从蓝悦珊的手中抽出,低沉而耐心地说。
蓝悦珊眼神黯然。
“也许,我的话讲重了,是吗?”
蓝悦珊非常诚恳地说:“我理解你。讲实话,我内心极为复杂呀。”
是呀,蓝悦珊意识到:当时她找水波儿做煤碳生意,是把事情想得简单点,没有认真体谅你胡白的难处,确实有些自私。现在,我蓝悦珊当然要考虑你胡白的难处,但是,这毕竟是四五十万元的交易啊。
“我也实话告诉你,今天特意安排时间和你谈这事,不是说我能帮你,而是想向你讲明,为了厂里的利益,也为了我在厂里好开展工作,请你一定要理解我的难处。”
“毫无疑问,我会体谅你,你过去毕竟在生意上帮了我那么多。可是……”
胡白诚挚地说:“坦率地讲,你也许不了解,我真是很难呀!”
“我知道,当领导肯定有不少难处。”
“知道就好。你想想,我处理问题若是带点私心,将会有什么后果啊!”
“这……,”蓝悦珊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她感觉到:此时此刻,你这样跟我推心置腹,我心中虽有苦处,但我怎么好意思再纠缠?
胡白凝望着湖面上粼粼水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上次,我要求你尽量不去我们厂,你不以为然。现在,我们厂已经有人捕我们的风,捉我们的影了。”
蓝悦珊对胡白的话没有表示多少诧异,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真担心两人的关系影响胡白的事业和前程,另一方面,对别人拿她和胡白的关系做文章,心底里似乎无所谓,甚至有时还有一丝惬意。她想了一下,说:“我也听水波儿讲过这事,不过,我怀疑是水波儿在拿这事做文章。”
“我不去想是谁在做文章,我认为,不管怎样,我们一要摆正关系,二要注意影响。”胡白正言正色地说。
蓝悦珊直截了当地说:“你是在帮水波儿说话,我认为,那天在你办公室掉水杯,看见的是她水波儿,最嫉妒我和你交往的也是她水波儿,拿这事做文章的,也一定是她水波儿。”
“不要说这些,我现在身份毕竟不同了,我们交往,必须注意分寸。”
蓝悦珊一字一句语气酸酸地说:“你是想和我断交?好啊。我和你交往下去,也许,水波儿或者用堂堂正正的理由,或者用斜斜歪歪的手段,会千方百计来阻止,对此,看来我们胡大厂长,必然要屈从自己的下级妹妹啊。好,我尊重我们大厂长,也尊重我们大厂长的妹妹,从此再也不来你们洪州了。我知道,在我们大厂长心中,毕竟妹妹重于泰山,学生轻于鸿毛。我该知趣啊。”
蓝悦珊说着,使劲蹬着叶轮。游船在水面上转来转去。
胡白见蓝悦珊心情不好,于是提议上岸回家。可是,蓝悦珊依然沉闷,不理睬胡白。胡白见此,便说:“你想不想知道那卖鸡蛋题目的答案?”
“好啊。”蓝悦珊来了点兴趣,她停止了蹬叶轮,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胡白。
可是,此时,胡白的电话响了。他接话后,对蓝悦珊说:“哟,江溪打来的,说有紧急事情,叫我赶快回家!”
游船依然在水面上转来转去,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电话又响了,他没有看,抓起手机就讲:“老婆,我知道了,我马上打的赶回来!”说完就挂机。
谁知,手机又叫个不停。他接机:“什么?刚才是你打的?什么?次氧化锌分厂?当地村民已在厂里闹事?!好,我赶来!”
胡白随即给妻子江溪打电话:“江溪吗?对不起,现在赶不回了,次氧化锌分厂出事了,得马上赶去!”
“少骗我!”电话里传来了江溪严厉的话语:“还骗我?告诉我,今天上午干些什么勾当?我叫你回来,就是要你把这整明白!”
“啊!”胡白惊诧了:神了!她在家里,怎么……?
未等他讲完,江溪挂掉了电话。
胡白对蓝悦珊说:“哎,我们这分厂,办的时间只有一年多,与当地的一些关系还没有完全理顺,村民经常设阻挡车,妨碍生产,真是伤脑筋!今天闹得可能很厉害。我必须马上赶去。”
两人于是上岸,两人各自离开公园。
谁料,胡白和蓝岳珊分手后,在公园门口,他碰上了此时最不愿意碰上的人——水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