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周点头,而后自己走去厨柜,打开柜门,在下面一层拿出几个鸡蛋。
齐丞琉看见厨柜晃了一下。
“就只有鸡蛋了。”谭周问,“鸡蛋面怎样?”
齐丞琉说:“可以啊。”
谭周关上柜门,又踮起脚拿来吊在房梁下的篮子,从里面拿了面条。
齐丞琉坐在椅子上,才注意到旁边居然砌了个小口,装打火机和火柴的。
他觉得新奇,这些他都第一次见。
谭周把面和鸡蛋放在灶台上,走了过来,蹲下,手臂越过齐丞琉去拿打火机,另一只手抓来一把禾杆草,点燃,“我来生火吧。”
齐丞琉看着,“我也可以的。”
禾杆草很容易燃烧,不一会儿火就蔓延了,谭周放进灶里,又用火钳夹了一把放进去,很快,火就升起来了,谭周站起身,轻声说:“你放木柴进去就可以了。”
齐丞琉看着里面橘红色的火光,火很旺,照的他暖洋洋的。
他夹了木柴进去,抬眸看向谭周。
谭周正在打鸡蛋,他低垂着眼眸,刘海有些长了,挡住了些眼睛,他似乎感觉到了,伸手把刘海往旁边拨,又继续用筷子搅鸡蛋。
齐丞琉看得出神。
谭周打好鸡蛋,看见锅热了,便倒油。
直到放了水放了面,谭周才注意到齐丞琉的视线。
“注意下火。”谭周提醒他。
齐丞琉这才回过神,往灶里看了眼,发现柴烧得差不多了,他赶紧又添了木柴进去。
坐了这一会儿,就觉得身子暖烘烘的。
齐丞琉说:“坐这儿特暖和,要不你来坐一会儿?”
谭周摇头,“我不冷。”
齐丞琉盯着他,很认真地说,“谭周,你脸色很差。”
谭周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锅里煮着的面条。
用灶台煮饭就是特别慢,好久水才烧开,好久面才煮熟。
齐丞琉起身去拉他过来,把他按在椅子上,不容拒绝地说:“就坐一会儿。”
谭周妈妈打完麻将回来到厨房就看到这幅场景。
她倚在门口,吹了下口哨,似笑非笑地,“哟。”
齐丞琉和谭周看向门外。
谭周顿时不自在了,他下意识地挣开齐丞琉的手,想要起身。
谭妈妈啧了一声,充满嘲讽,“俩变态啊。”
说完就往地上啐了一口,“真是晦气,输钱了回来还看到你们这恶心样。”
齐丞琉几年前就见过谭妈妈,一个吊儿郎当、没有一点当妈样子的女人。
谭妈妈年轻时在外面打工被人搞怀孕了,她当时年纪小不懂这些,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想要堕胎也不能堕了,无奈只能回到村里,生下谭周后,就把他交给妈妈照顾,自己又去外面混荡。
谭周从出生就是不受妈妈重视的,就连名字也是随便瞎起的,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日历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周字,就叫谭周了。
也是庆幸,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日”字。
谭妈妈在外面玩够了,在谭周读初中的时候回来了,就待在家里,农活时就忙,清闲的时候就打麻将,就这样,无视他人的闲言闲语,日子将就一下也还是可以的。
直到谭周去县城读高中——
那件事发生之后,谭妈妈觉得自个儿前几年真傻,还想着给儿子攒学费,啧,还不如打麻将来得自在。
谭周苍白着一张脸,恐惧地看着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