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室】
“凡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生病了?”好不容易支开了那个缠人的抑扬,性格沉着冷静的恩琪马上开始审问我这个病人了,“昨天晚上究竟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挂了电话之后,我一直打你的电话,可就是没人接!你知不知道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特别不踏实!”
恩琪的话让我鼻头一阵发酸,想想自己的朋友那么关心自己,而自己却让她们操透了心,我的心里就觉得很过意不去。就在昨天晚上,在昨天命悬一线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很多很。我总觉得自己有能力应对一切,总想着逃避,但是事实呢?在超人为能力面前,我竟表现得那么不堪一击!
“说话啊!”恩琪挪了下凳子,靠近我一些,神色严肃地睇着我仍有些苍白的脸,“我们是朋友,你要相信我!”
“嗯。”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瞟了一眼自己正挂着点滴的手,思绪一下子飘散开来。
……
“凡凡!”听完我那胆战心惊的讲述,恩琪突然从一副苦思冥想中脱离出来,悠悠地对着我说道,“说到余娜,你知道吗?就在余娜死的那天晚上,我在医学院值班,我好像看到余娜了!”
“什么?”我激动地做了起来,扯得点滴针险些被我拔出来,“你说你看到她了?”
“嗯。是的。”恩琪一脸凝重地看着我说,“自从你除了记过处分的这件事后,我一直很留心余娜,偶尔也看到过她几次的。虽然那天已是10点多了,但是你知道的,余娜怀孕了,孕妇的体态和走路的姿势我都不会认错的!”
“难道真的是她”心湖泛起阵阵疑虑的涟漪,眼前仿佛出现一片陌生的场景……
一个齐肩短发的女子,从外语楼里走出来,已经是接近午夜了,周围的建筑陷入一片昏暗之中。楼前那片浓密的灌木丛加上那一棵棵高大的槐树挡住了她大半个脸,她的身形有些臃肿,一首托在腰后,一手撑在腰侧,脚步缓慢地走来。走到最近的那盏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还在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蓦然,她一转头,朝正前方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颤栗着张大又闭合。
然则,震惊的不止她一人,我也早已瞠目结舌!居然,是余娜!她仿若没有看到我,径直地朝我走来,脚步拖得很慢,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冷汗涔涔地从我身上不断滑落,是的,我看到的绝对不是真实的余娜,余娜已经死了!
就在我惊恐万分的当头,我看到眼前的余娜突然愣住了,眼神空洞地站在原处,透过我,朝我的身后看去,嘴角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我迟疑着要不要往后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余娜如此恐惧害怕。
蓦然,肩头被人轻搭了一下,我忍不住“啊”地叫起来,疯狂地挥舞着手。
“凡凡,凡凡,你醒醒!”熟悉的声音传来,双手也被强有力地制住,然后,我小心地睁开眼睛,看到恩琪一脸的愁云惨雾。
“恩琪,我……”针头都被我猛力的运动拉了出来,鲜血和盐水一起滴落在被子上,然而我却感到很麻木,仍为刚才的那一幕感到心悸不已。
恩琪也没有责怪我什么,她推了推滑落在鼻梁上的眼睛,手脚敏捷地替我重新插回去,然后调整点滴的速度。
“恩琪。”看到恩琪一脸的阴沉和严肃,我呐呐地开不了口,恩琪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做事又认真,在她的面前我感到自己像是一个初生婴儿般无知无助。
“听我说!”恩琪严肃地看着我,说道,“等你身体好一点了,马上去方老师那里!现在只有方老师能救你,懂吗?”
刑警大队停尸房】
“a1,a2,a3,…a14,a15…”穿着白色大褂,戴着蓝色口罩的张勤勤,踮着脚,细眯的丹凤眼透过眼镜审视着眼前高大的停尸柜,口中念念有词。
“a15,a15?”突然,她的视线停在第三行的最后一个停尸抽屉上,眼神变得凛冽起来,a15号停尸抽屉静静地悬在那里,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但是,它却将张勤勤的视线黏住了。
也许是太过专注于与一个停尸格子的对视,张勤勤忽略了停尸房温度的变化,直到……
叩叩叩,叩叩叩,手指敲击金属的声音。张勤勤第一个反应就是朝大门看去,但是,怎么会有人敲门呢?没有人知道自己到停尸房来了,甚至,停尸房里是不会有人的,工作人员都是在停尸房旁边的监管室的。很快,敏锐的张勤勤就发现声音并不是从门口传来的,而是尽在咫尺的!
倒退了几步,张勤勤冷然地盯着那只a15号格子,没错,声音就是从它里面发出来的。叩叩叩,叩叩叩,声音在继续,并且不断加剧。仿佛里面有一个人正在努力地敲打着抽屉,试图引起外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