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啸宇脸上表情丰富,一个人陷入沉思之中,全然忘了自己现在身处险境。他因生在二十一世纪,平时也不曾碰到过这样的事,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时倒并不是十分在意。一方面,他自恃身体强壮,若这些人真有害人之心,他便趁其不备,钻入路旁山林之中,让你有马也奈何不了我,另一方面,齐啸宇已经过一次大难,在这个世界他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因此更没有半分畏惧之心。
马贼中一人见这车队上下都是满脸惧色,唯独齐啸宇不仅面不改色,更是忽而摇头,忽而皱眉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中大异,再仔细一瞧,这人短头发,肤色微黑,穿个儒衫也不知是大了还是小了显得不伦不类。这般目中无人,以为我马帮中人真的不敢杀他吗?有此一想,那马贼策马上前,用马鞭指着齐啸宇道:“喂,就你,你在想什么呢。”
齐啸宇这时候正在深深的懊恼,那马贼连喊他几声都没听到,这可气坏了那马上之人。
“叭!”这回齐啸宇总算醒过来了,不过却是被人抽的醒过来的。他就觉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从小到大他都没这么被人打过,这次猛不定的被人抽了一鞭子,顿时火大,抬头怒视那个抽自己鞭子的马贼。
出此变故,众人都朝这边看来,那在正在为难杨守德的马贼见齐啸宇眼中带火,似是很不满意的样子,便驱马过来又将刀子架在齐啸宇的脖子上。
“小子,怎么?打你,你还有意见了吗,告诉你,打你是轻的,信不信我杀了你。”
“这位大爷,我这位小兄弟,他不懂事,我这里给各位爷道歉了,你们别为难他。”
杨守德见状忙帮齐啸宇解释,称呼从“大哥”变成了“大爷”,想来他也吓的不轻。
“哼,要杀便杀,老子要是哼一声,都是你孙子。”齐啸宇自小便是个好强之人,今日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胁,心生厌恶,非但没被他吓到,反倒激起了他心中的一股豪气。一旁,杨守德见状偷偷拉齐啸宇的衣角,齐啸宇理也不理,依旧昂着头,脸上满是怒气,不见丝毫惧色。
那马贼见齐啸宇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甚是恼火,举刀欲劈。
“慢着。”一声娇喝让齐啸宇等人吓了一跳。这马贼中还有女人?
“大小姐,这人这般强硬,我们若不杀他,传出去不是让道上的人笑话吗。”
这个被称作大小姐的女马贼把事情的整个经过都看在眼中,心中暗暗佩服齐啸宇有骨气。
“刚刚追来之时,我就见这人站在板车上手舞足蹈,想来这些人唱的歌便是他教的,那歌虽是奇怪却也好听,过几日便是我父亲五十大寿,我们且吧他带回去,让他在我父亲的寿筵上唱上几首,若是唱的好听,引的父亲高兴,就留他一条命,若是唱的不好,再杀他也不迟。你们看怎么样?”
众马贼一听,连老寨主都搬出来了,哪敢不从,纷纷点头称是。齐啸宇虽然强硬,但并不莽撞,不死总比死好。况且跟他们回去,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总能找到机会逃出来的。想到这,齐啸宇感激的看了一眼给自己解围的大小姐。
因为齐啸宇的事耽误了不少时间,众马贼也不敢在官道上久留,将各人身上搜了一遍,便上马回山寨了。可怜齐啸宇被他们五花大绑着横放在马背上,马蹄生风,一溜烟的消失在官道尽头。
“这齐小兄,是条汉子啊,只可惜太过执着,不懂变通,殊不知大丈夫能屈能伸吗。这次被马贼掠去,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啊。”杨守德看着马贼所去方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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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官道,齐啸宇就觉背上一紧,便昏了过去,等醒来时已是在一黑木屋中。想来那些马贼怕他记住了到山寨的路线,便有意在他身上动了手脚,让他“睡”过去的。这小木屋黑暗、阴森,只有一个小天窗透进来微弱的光线。纵是齐啸宇这般胆大之人也觉脊椎发冷。
忽听“嘎”的一声,木门开了,一人提着掌油灯走了进来。
齐啸宇正觉肚饿,见有人进来以为是送饭的,岂料那人淡淡的瞥了一眼齐啸宇就转身离开了。
“靠,傻逼。”齐啸宇狠狠的骂道、骂完还觉不解恨,又骂这山寨的头头,骂把自己捉来的人,骂那山寨的大小姐,要不是那臭娘们出这破注意,自己也不会沦落到此。
正骂的起劲,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那人真的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