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开肉绽,顾承光想着她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痕迹,心都在颤栗。
她不恨他,她所有的遭遇苦难,都是他给的,她为什么不恨他,不想他一样去恨。
“那些人打你,你为什么不跟狱警说。”顾承光去了桐城监狱那个招待他的狱警看着人很好啊。
云树苦笑:“刚开始也说啊,心想警察多正义啊,警察肯定会帮我的,说了,警察是帮我了,可是警察走了,他们打得会更凶了,整夜不让我睡觉,把我的牙刷用来刷便池,然后强硬的伸进我的嘴里,拿磨尖的牙刷柄一道道的往我身上划,告诉我这就是我告状的代价,后来我就再也不敢跟狱警说了。”
云树说完明显能感觉到抱着她的男人身子的都在颤抖。
云树又接着道:“我在狱里最瘦的时候只有五十多斤,有很多次,都想一头撞在墙上,死了一了白了,可是我放不下我阿婆,我想我阿婆一定在桃花镇等着我回去呢,就在我觉得自己真的快被折磨死了时,当年那个审判我的法官像是一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帮我翻了案子,我想我才得以保住一条贱命,除了狱我就迫不及待的回了桃花镇,谁知,我阿婆的坟头草都三丈高了,我长大的家,已经破烂不堪,顾承光,你看啊!我就是有罪,我也受了这么多的苦难,能不能抵消你心中的一些恨意呢?”
云树把问题抛给他,她是故意说这些的,她倒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良久,顾承光才开口道:“睡吧,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是吗?真希望如此,其实被欺负了也无所谓,大不了一死啊,不是没死过,无亲无故无牵无挂的,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不是吗?。”云树佯装看淡生死的样子。
顾承光睨了她一眼,语气不高兴道:“以后不要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活着总归有希望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树有些失望,顾承光还是没有做到不恨她,哪怕听了她这么悲惨的过去,依然打动不了他的心,她也很想知道他的心是什么做的,为何如此坚不可摧硬如磐石。
云树稍稍的不动声色的离开了他的怀抱,自己扒着一边儿床边儿睡觉,将后背对着顾承光。
没一会儿顾承光就听见云树轻轻的呼吸声儿,他不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装作睡着了。
他想说我已经在慢慢放下我的仇恨了,而你,是当真不恨我吗?如果真的不恨我,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不就是想让我愧疚吗?
云树变了,不在是他印象中那个天真傻傻的孩子了,现在的云树,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根本就摸不清。
早上云树是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的,半睁半闭着眼睛就见顾承光再接电话。
“你跟舅舅舅妈说我今年不过去过年了,我人在国外。”顾承光早起的声音有些干哑。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是,云树只见顾承光皱着眉头道:“我人真的在国外,信不信随你,就这样,我约了朋友。”顾承光说完挂断电话。
“你醒了”他见云树醒了,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云树也浅浅的笑道:“嗯,你饿了吗?我起来给你做早餐吃。”
“好”顾承光早起的心情看似不错,低头在云树的额头上印了一个湿吻。
云树起来洗嗽好之后,就钻进了厨房,煮了一锅粥,从冰箱里端出了厨子之前准备好的小菜在微波炉热一热,就端到了餐桌上,去喊顾承光下楼吃饭。
她盛了一碗稀粥放在顾承光的面前。
“谢谢,粥熬的看着就让我很有食欲。”顾承光接过勺子说道。
“是吗?那你多吃点。”云树说完开始认真地喝着自己面前的稀饭。
两人开始陷入了无限的沉默。
吃完了早餐,云树正打算将餐盘端到厨房去洗时,顾承光拦下了她的手道:“你做的饭,我洗碗吧,咱们分工明确。”
“不用了,就几个碗而已哪能还让你洗。”以前他们在桐城住在一起时,顾承光从来都没有洗过碗。
“我说我来洗,就我洗,有什么不可以的,家务不能只让你一个人做。”顾承光执意要洗,云树也不想跟他争,就让他洗了。
她的手机一直静音,怕叶青河打来电话,她趁顾承光在厨房洗碗的空档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叶青河发了一条除夕节快乐,她回到,除夕节快乐。
叶青河没一会儿给她发了个八十八的红包,虽然只有八十八块钱,但是她收到了确实莫名的开心,好久没有收到过压岁钱了,感觉挺好的。
“你笑什么。”顾承光从厨房洗完碗出来就见云树抱着个手机一人在那儿傻笑。
“没笑什么是,就是看见了一个搞笑的段子很好笑罢了。”云树快速的将叶青河的微信清空。
“是吗?给我看看,我也乐呵乐呵。”顾承光说着就伸出手要问云树要手机。
云树将手机翻到微博段子排行榜的页面给顾承光看:“诺,就是这儿了。”
顾承光快速的看了看,得出结论:“你笑点真低。”
“是吗?”云树笑笑。
“这个年你打算怎么过。”顾承光做到她的身边问道。
云树看着他想了想:“我一个人怎么过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