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胜寒被盯得有些发毛,不得不继续:“她会住滨江假日酒店。”
沈谦闻言,颀长的身形倏忽一震。
“滨江假日酒店”,她难道从来不觉得故地重游,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令她害怕么?
“谦哥,你的脸色怎么突然……”
“胜寒,今晚盛华那边的酒宴你替我出席吧。”沈谦陡然打断他,沉声命令。
末了,又加了一句:“让许可可陪你去。”
“为什么?谦哥,我跟她那个蛋白质宝宝根本不合拍?”高胜寒大声抗议。
天知道,前几天沈谦去了南山的时候,他正好去江城有名的“夜色”俱乐部消遣时,那个女人在那里和一众男女玩游戏,真他妈恶心的游戏——吹套套气球!
想着都恶心!
“胜寒——”沈谦又沉声叫他,“许可可虽然偶尔有些跳脱,但是关键时刻可以给你挡酒。”
跳脱,岂止跳脱,简直是逆天的女人!
高胜寒回神正欲说点什么,沈谦却俨然不耐烦了,将他从大班椅上拉了起来,冷冷道:“现在,我放你的假,回家准备下去接大姐,晚上出席宴会。”
高胜寒不情不愿的出了办公室。
厚重的皮质静音门一合上,沈谦有些颓然的瘫坐到大班椅中。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去年九月,那一天那一个秋雨绵绵的傍晚,那一对男女在滨江假日酒店厕所低语的画面毫无保留的跳入脑海。
“茵茵,你根本就不爱他,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你难道不爱我了?”男人沙哑的低沉的声音在狭仄的厕所隔间响起。
那个厕所隔着包间的距离过远,外面的喧闹几乎会盖住他们的声音。然而也正是这一份宁静令他听清了“茵茵”这两个字。
彼时,刚小解完的他正提了拉链,理了理皮带,随即打算转身离开,却因为“茵茵”二字顿了脚步,他兀自勾了唇——想不到小名叫茵茵的女人还真多。
“威廉,我爱,我爱你,我由始自终都只爱你一个!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都要订婚了,你要我的爱置于何处?我只能找他,有他,至少我可以过得好一点!”
女声尽管悲戚,尽管无奈,却是又轻又柔,带着她特有的娇音。
这声音太过熟悉!
熟悉得他的心、他的肺都被握紧了一般,心跳蹦得要出胸腔,呼吸都带着疼。
不是他心心所想的骆茵又是谁!
她不是应该呆在马尔代夫等他明天飞去找她么?
她不是期待他在那里向她求婚么?
为什么他妈的会在这个酒店,为什么会在这个厕所的隔间?
不等他靠近,那个男声又再响起:“对,我怎么忘了,他可是沈谦啊!他是宏宣国际的执行总裁,他有丰厚的家底——”
“够了,够了,威廉,不是那样的,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他只是备胎,没有了你,我跟谁都是一样的!”
“威廉,只要你要,只要你要,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要订婚好不好?”
那样哭求的骆茵,他从未见过,他攥紧了拳头,却是脚被盯住一般没有上前。
“茵茵,我的茵茵,给我,我要你,我要你……”
急切的男声,咂嘴亲吻声,女人的呻吟声。
声声入耳!
他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没有去揪出那一对苟合的男女,他痛苦的离开了。
他花尽心思所爱的女人,却只是当他是备胎!
……
沈谦回想的太多,手机震响了三遍,他才蓦然缓过神来。
他迅疾的拿起手机睨一眼,旋即清了清嗓子,收拾好情绪,滑了接听键。
“喂,沈谦,说好一起吃午餐的。”
听筒中,关慈恩舒缓的声音传来,蕴着些许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