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一算这周末是好日子,就定那天了,回头我把姑娘照片发给你”
江洺拿筷子敲了两下碗边,终于把黄锐从幻想中拉回来。
“我看算了吧,人家家里条件太好了,我高攀不起”
“水哥!”,黄锐手里举着个勺子上下颠着,说:“你这属于什么你自己造吗?”
江洺配合他的台湾腔,回答:“不造”
“目光短浅!你要是跟了这姑娘,那不出两年你就能升的比那些工作十年的人还高,咱们都是走仕途的,谁甘心一辈子都在这小监狱窝着,要说高攀不起的那是我,你完全不存在这种情况,不信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了,我要是长你这么帅还有你什么事儿啊?!”
江洺笑着把面前的菜盘往黄锐那边推了推,说:“吃饭吧啊,这事儿先放放,以后再说”
可能是真饿了,黄锐也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捧起饭碗就开吃,江洺看他吃饭飞快的样子不禁想起了陆焜。
陆焜吃饭的时候就很快,好像纯粹是为了吃饱而吃,最近一段时间好多了,因为他要配合江洺的节奏,所以陪着陪着也就慢下来了。
午饭结束后俩人回宾馆休息了一会儿,两点钟的时候才带陈凯去他家片区的派出所。
到派出所签字就顺利多了,都是一个系统的,没有什么难为一说,派出所这边结束后江洺就让陈凯回家了。
而他和黄锐因为是明天一早的火车所以还要在木城留一晚。
陈凯走后,江洺问黄锐:“你刚才是不是给陈凯钱了?”
“给了五百”
江洺笑笑,“挺善良一人,装啥啊”
只见黄锐扬着头,说:“我是冲你才给的,好兄弟,共进退”
晚上,黄锐带江洺吃了木城很出名的烧烤,两人还喝了几瓶啤酒,聊聊单位的同事,又吹了会儿牛逼,回宾馆后直接蒙头就睡。
期间陆焜给江洺打了个电话,因为有黄锐在,说话不方便,没聊几句就挂了,江洺也没告诉陆焜他明天回去。
第二天下午三点钟,江洺从火车站直接去了陆焜店里,因为这个时间他还没下班,所以江洺回家是见不到他的。
走到四海租车旁边的道口,江洺一下就看见了邓立强,准确的说是邓立强和陆焜。
他们俩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对比太强烈,一个高大英俊,一个矮粗世俗,让人不想注意都难。
江洺知道他们在谈事情就没有上前,他靠着他们视觉死角的一辆车旁边,静静听着。
先说话的是邓立强,他说:“陆焜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男女通吃啊,那个小警官,长得白白净净的,原来是个同性恋,哈哈”
陆焜淡然一笑,说:“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跟我在这装,陆焜,你为了你弟牺牲够大的呀,要不要和哥们分享一下睡男人是什么滋味?让我听听,是不是比睡女人爽?!”
陆焜从兜里慢悠悠地掏出一根烟,点上,看着邓立强说:“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我都没当真,你跟着瞎操心什么劲啊?!”
江洺忽然定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邓立强:“行啊,你有能耐把你弟调到病监区,让那小警官看着你就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要是不撤诉我把你俩的事都宣扬出去,当然了,你没爹没妈不怕羞耻,你那小警官不行吧?”
陆焜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挠了挠额头,说:“说出去也要有人信啊,我陆焜有女朋友,而且我也不缺女人,江警官,呵,他怕不怕羞耻关我什么事,而且话是你说的,他也怪不到我头上”
邓立强不说话了,牙齿狠狠地咬在一起,盯着陆焜的眼里快要冒出火来。
陆焜趁热打铁,接着说:“我劝你别在这些小事上瞎耽误工夫,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回去请一个牛逼点儿的律师为你辩护,争取少赔点钱”
邓立强慢动作地点了两下头,说:“陆焜,算你狠,你等着瞧,不弄死你我就白混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陆焜把手里的烟灭掉也回了店里。
而江洺在他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一次都没有回头。
杨子文曾说过:“这世上没有哪种情感是牢靠的”
此刻,江洺站在满地狼藉的卧室里越发觉得这句话很对。
他回来抽了两根烟后开始收拾陆焜的东西,整个过程他的手都在抖,收拾到最后他已经分不清哪些是陆焜的,哪些。。。是属于自己的。
日子过得久了,他们的每一样东西都混着用,衣服相互穿,日常用品也没分过彼此,就像是两条从不同方向汇聚而来的河流,河水混在一起,滋养出一片绿洲,于是岸上的人们都忘记了它们曾经的名字,只记得这里只有一处河流,缓缓流淌,并且深信不疑地认为它的归途是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