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不开心?”
萧曦月将她搂进怀里,声音温柔而动听,“怎么了?我以为宜华对你很好。”
宜华郡主便是叶尽欢。一听到这个名字,萧棠音的头垂的更低,一言不发。
“到底怎么了?”萧曦月见问不出来,便看了眼越洛灵,思虑片刻便想到了缘由,“是因为她不愿与你一同回来么?”
萧棠音的哭声沉闷,萧曦月不由得有些心疼,“莫要伤心。”
“她……是不是再也不会见我了?”一边哽咽一边说出的话语。
萧曦月摸了摸她的头,道:“莫要如此没志气。没有什么是唾手可得的,你若想要,便自己去争取。”
“自己去争取?”萧棠音泪眼朦胧地抬头,“姐姐这话何意?”
萧曦月微笑道:“先确定你自己的想法,若真是执念已深——那就花时间谋划,据为己有。”
“姐姐对燕霜卿也是这样的心思么?”萧棠音小声问,“因此才……不得到不罢休?”
虽然表情未变,但萧曦月的眼中渗出些许寒意:“不尽然。”
萧棠音便没再多说什么。
当燕霜卿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时,她仿佛受了什么感应一样,撩开帘子往外看去,被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冰了一脸,不由得失笑,复又坐好。
王家的府邸离皇宫不远。先前羌晟睿在位时,着令他们迁走,但没待这项命令实施,他便倒了台,而王家一家老小依旧住在这里。
北羌都城再次陷入了冷清的气氛。舜朝已开战,大军不日便会压境,正是人心最惶惑的时候。燕霜卿不懂军事,但她知道这场战役里,北羌凶多吉少。
也许,会灭亡?
燕霜卿眯起眼睛回忆,她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么……是什么呢?
☆、终·肆
马车在宅子前稳稳停下。车夫是宫里羌成益安排的人,燕霜卿对他道了声谢,就下车了。车夫微微鞠了一躬,目送着燕霜卿朝前走去,直到看着她进了大门,方才驾车离去。
大门是开着的,似乎是早知道燕霜卿要来——事实上,本就是王缁邀她前来,又怎会不知道。燕霜卿对于王缁这种近乎不尊重她的行为倒没在意。毕竟对方是长者,并且,是王惜昭的父亲,即使看不起她一个小小的太妃,也没什么。
燕霜卿穿过回廊,王缁正负手而立,头发用一根布带束起,毫无凌厉的气势,倒多了几分平常人的姿态。
燕霜卿深吸了口气,道,“王将军。”
王缁转过身,面上毫无笑容,眼中满是对燕霜卿的审视,“你来了。”
被他这么一看,燕霜卿很是心虚,但也不知道是自己哪里使得这位见惯风浪的大将军对自己不满意了,“听圣上说,将军有事找我。”
王缁颔首,伸出手对燕霜卿做个了“请”的手势,引着她进了屋。比起羌琪乐与萧家的府邸,王家算是简朴的多。大抵也是因为王缁乃是军中人的缘故,一切从简。
仅有两个仆人在屋外守着,燕霜卿不知道是王缁因为自己要来,把下人都遣散了,还是真的就这么寥寥几人。
“公主坐。”
王缁示意燕霜卿坐下,燕霜卿一听这称呼,心都凉了。
公主?
世燕公主?
知悉了王缁来意肯定不善,燕霜卿心中暗暗警醒。
王缁看燕霜卿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酒觞,轻抿一口杯中酒,“不知公主可饮否?”
毒酒?燕霜卿第一眼想到的就是这个,犹疑着没有去碰它,王缁见状笑笑,也没有对她的疑心表示出什么不满。
“我从不饮酒。”燕霜卿镇定了一下,“饮酒误事。将军在战场上,可记得切莫贪杯。”
王缁轻轻晃动着酒觞,酒的香味也从中逸出,“公主说笑了。纵然贪杯,老夫亦不会误事。”
这话似乎意有所指,燕霜卿冷汗一下子就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将军……”
“喝了它吧。”王缁忽然道,“喝了它,一切就解决了。公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