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额头突突地跳了一下,脚一用力,踹翻了几只啤酒瓶,然后堆在地上的瓶子,发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乒里乓啷一排排全倒了。
他抓了一把头发,很快又松开。
这么多酒白喝的?
女人的唇釉颜色都不会掉的么?
他轻咬了下唇,心想,自己一定是喝多了。
“喂,我问你话呢?你踹瓶子干什么啊?”赵睛眼巴巴地望着他,手里抱着一只酒瓶晃啊晃,身子倾向他,“就收留我一晚,成不?”
似醉如痴的模样,像个撒娇的小孩。
他又翻了翻她手机里的联系人,稀稀疏疏几个,和他一样的简洁交际,从无节外生枝。
目光多逗留了一会儿。
单饶发现,她的联系人备注很有趣。
手脚木讷的懒考拉。
浪迹天涯的大师兄。
互相鄙夷的左大姐。
……
Gavin的是——中文不错的歪果仁。
再看看给他的备注,与上面的几个都不对称,倒是颇有一番江湖风。
——好一个倾盖如故。
单饶盯着“倾盖如故”四个字看了一会儿,手指轻轻滑了一下屏幕,看见一个更特别的备注,正正经经,宛如圣明,仿佛丝毫不敢造次。
——师傅。
他没什么表情,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施力一推,手机滑到赵睛面前。
“走吧。”他冷声道。
没等到他回答的赵睛,早已经趴在桌上睡成死猪,还转了下头,给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睡姿,嘴里轻声嚷嚷:“酒,老板,再给我上酒!”
单饶站了起来,朝坐在帐篷外的老板娘打了个手势。
老板娘走了过来。
“喝好了?”
“嗯,一共多少?”
“一共三百六十七。”
单饶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四张一百的,递给老板娘:“不用找了,再给我来杯白开水。”
老板娘看着单饶一连串稳当的动作,又看看一地立着倒着的酒瓶,不可思议道:“都给姑娘喝的?”
单饶轻轻笑了一下:“她哪有那么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