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青曳抽了抽鼻子,道:“那我不要做公主了,驸马叫我小曳曳好不好?”
林之落露出为难的表情:“你若不做公主,我便也就不能叫驸马了呀。”
“我可以叫你小落落啊!”商青曳闻言,以为她是答应了,脸上顿时乌云尽散,跳起来直叫道:“清夜!清夜!你去和皇姐姐说我不要做公主了!”
林之落见她当真,连忙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不管是公主还是青曳,都是你啊,有什么关系呢,对不对?”说着,翻出那顶白色的绒皮帽子戴在她头上,又仔仔细细的捋了捋边边角角,牵起她的手,柔声道:“走吧,先去吃早饭,然后一起回相府,好不好?”
商青曳嘟了嘟嘴,想着林之落说的那番话,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对,又被林之落这么一牵,便也不再纠结了,蹦蹦跳跳的随着林之落往外走。门甫一开,站在一列侍婢前面的女子便上前了几步,道:“公主方才唤婢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林之落认出她便是之前在书房研磨的那个丫鬟,却原来商青曳方才叫的“青曳”是她?想是贴身的丫鬟。
商青曳左手食指点在唇上,右手在林之落手里挠了挠,眉开眼笑道:“没事了!”
清夜便不追问,只道是二人方才在屋里闹着玩,心下也是欣慰,便是笑道:“驸马心灵手巧,替公主都梳洗好了,倒是婢子多事了。”说罢,便吩咐众人退去。
林之落问道:“你也叫青曳?”
“回驸马,不敢讳公主的名号,有幸得公主赐名,是清水的清,夜晚的夜。”说罢,又把二人往前面引:“婢子已吩咐厨房备了早饭。”
“之落一介女子,叫驸马总有些不妥当。”林之落总觉得别扭得紧。
商青曳高兴道:“没有啊,驸马挺好的呀!”
清夜含笑看了商青曳一眼,道:“公主欢喜,婢子亦不好改口。”
林之落:“……”
用罢早饭,清夜便已备了车,林之落先将商青曳抱上车,这才登辕而上。商青曳欢喜的扒着窗口朝清夜挥着手臂,直到马车转角,见不到身影这才放下来,打了个哈欠趴在林之落膝上。
林之落见她恹恹的样子,便道:“一会儿到了相府,你便去我房里再睡一睡。”
商青曳摇头,晃着林之落的膝盖,强撑起精神:“我才不困呢!”其实已经困得不行了,可是她要是睡着了醒过来驸马不见了怎么办?
“好好好。”林之落也不强求,转口问道:“公主可有读书习字?”
“唔……”商青曳眼睛眨了眨,底气略有不足:“有的吧……”
“恩?”
“皇姐姐说青曳很聪明,不用去读那些书。”
“……”林之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商青曳以为她生气了,扯了扯她的袖子:“我以后多读些书嘛,驸马不要生气……”
林之落叹气,这已经是她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了,感觉她这一辈子的叹息全在搭这位公主身上了。道:“我没有生气,公主不要多想。”心里的疑问愈发重了,想要得知答案的心也渐渐焦急,她终究还只是一个朝堂雏子,猜不到女皇和家母的用意,却连沉心静气也有些做不到了。
车厢里安静了许久,商青曳困不住,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索性趴在林之落腿上睡着了,林之落只觉得腿上一重,低头看去,商青曳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这时马车缓缓停住了,外边传来车夫的呼喊声:“大人,相府到了。”
林之落不忍心叫醒她,便解了身上的披风裹在商青曳身上,抱着她下了马车。相府门大开着,想是等了许久,前面的一个仆从见马车中下来一人,连忙迎上前去,道:“小姐。”
林之落应了一声,道:“老夫人可在?”
“老夫人正在暖阁里与大小姐,二小姐喝茶。”
“叫徐娘来,带公主去我屋子里睡觉,点上火盆。”
那仆从看到林之落怀里裹得跟粽子似的商青曳,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却仍是恭敬的道:“徐娘今日告了假,不在府里,小的带公主去便是。”
林之落仔细的掖了掖披风,就要将商青曳递出去,哪知睡梦中的商青曳迷迷糊糊的听到二人对话,一下子就醒了,死死扒住林之落脖子不放:“不要,他是坏人,青曳不要和坏人走!”
那仆从有些讪讪道:“公主,小人是相府的二管事,不是坏人。”
“不管,你要和青曳抢驸马,就是坏人!”
仆从掐着笑脸道:“小人带公主去驸马房里睡觉,不会与公主抢驸马的,好不好?”
青曳扭头不看他:“不好!青曳要和驸马在一起!”
林之落心中一动,收到仆从求助的目光,便是咳了一声,道:“好了,你去吧,我带公主去见老夫人与两位姐姐。”
老夫人这个点正吃完一杯茶,大小姐林之晴道:“这个点儿也该备午饭了,怎的小妹还不曾回门?”
二小姐林之晚道:“想是有事耽搁了。”又转头问闭目养神的老夫人:“母亲,可要叫厨房备上午饭?”
老夫人睁开眼,看了一眼有些躁动的林之晴,道:“备上吧,再过些时刻也差不多该到了。”
林之晚听命下去,外面丫鬟又送进来一杯茶,林之晴道:“这茶都喝了好几杯,待会儿午饭怕是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