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似是在这家酒馆提前订了饭菜,与店主招呼后,也没见老徐点菜,不大功夫,小二就端上了酒菜。
老徐非要为我斟满一杯水酒,然后他端起杯“这些日子多亏林兄弟帮忙,不然,我老徐的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下去了”。
我帮人家运送货物,人家也给你了押运费用,哪里谈得上帮忙二字,我与老徐客气两句,遂饮了杯中的水酒。
老徐和我一样,也是个不胜酒力之人,两杯酒下肚,他本来黝黑的面孔就变得紫涨起来。
“老徐,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尽管开口就是”我不动声色的看着老徐。
老徐微微一怔,随即用手轻轻拍击了一下酒桌,摇头笑道“林兄弟果然是个聪明之人,我有什么心思,竟然会被你看出”。
“我也是乱猜”我依然看着老徐。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老徐神色郑重起来,他抬手理了理鬓前的毛发,然后解释说“我有一个远方亲戚,说句不中听的话,是当了逃兵回来,这年头找个事做不容易,林兄弟不知能不能帮个忙呢?”。
“你是说要他来我的镖局干事?”。
“如果林兄弟不是很为难,我确实有这个意思”老徐点头。
洪宝镖局开张不久,我和小宝又是初次干这种行当,能勉强维持弟兄们的开销已经算是不错,多一个人就会多一份的支出,不过,这个老徐和我数次交往,说什么总得给人家留点情面。
“如果这位兄弟不嫌我给的薪水太少,我这里就没什么说的”。
老徐听了很是有些高兴,他非要再次与我连饮两杯,又是两杯进肚之后,我只感到头脑晕晕忽忽地,遂坚辞不饮。
出了酒馆,老徐摇摇晃晃地往前走,我将他送回住处,便也告辞回去。
次日一早,我我和小宝赶到镖局,老徐介绍的那位兄弟早就侯在镖局门口,我招呼他进了屋,那个兄弟自我介绍一番“兄弟姓陈,陈大有,小北庄的”。
“你在哪年当的兵?”我随口问。
陈大有回了一句,我并没有在意,陈大有这个人性格外向,不待我继续发问,就跟我讲起了当兵时在部队上的情况,“那一年从我们林义走的兵有一百多人,据我所知,能活下来的已经不到二十人了,日本人在山东战场上步步逼近,到后来,我们的长官都跑了,我也只好做了逃兵”。
陈大有这样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为自己开脱,不过,自己当兵时,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我倒是深有体会。
“就你一个人回来的?”。
“咱林义出去的,我们那个排就剩下三个了,一个兄弟和我失散了,还有一个叫海子的兄弟受了重伤,怕是不行了……”。
“你说什么?!”我闻言之后,心中猛地一震,不由得扯住陈大有的衣领,疾声道“你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