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恢复意识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全身僵硬,她的手脚痉挛似地抽动了下,手脚被紧紧扣住无法动弹的感觉,让她突然清醒了。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潮湿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发现自己无法睁开眼睛,想要牵动嘴唇,嘴巴像是被胶布粘住了。
怎么回事!她惊恐万分,到底是哪边的人绑架了她?按道理说,现在最坏的情况也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吧!
不远处的人还没发现她醒了,轻声交谈着。
“沈,按程序来说你不可以介入这次的案件了,但是。”那人停顿了下,看见这个亚洲男人执着的表情,叹了下气,“那好吧,先交给你审问了。”
乔安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离开了。留下来的那个人并没有说话,他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钱包,在存放照片的地方有着一张很早之前的相片,照片中的他搂着一个女人。她高挑的身材以及长而卷的黑发,显得女人味十足。
事实上她也就是那样大女人的个性,虽然只比他大一两岁,在进入这个职业的时候却有了担当和责任。她被派去做了卧底,一个帮派的卧底,现在生死不明。
沈宇森将视线转到了另一边,被拷在椅子上的女人瘦弱和苍白,混迹在通往监狱的探监车上,即使是他们也费了一番功夫才抓到这个重要人物。帮派势力的角逐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在附近的街区时不时发生帮派为了权而发生的谋杀事件,其中以疯狗为首的势力最为过分。而另一派的人,迪奥却在这个时候,选择将自己送进了监狱。
他捕捉到了她脚开始抽筋,意识到她已经醒了才走过去,撕开她嘴上的胶布。一开始的审问非常简单,从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上升到你是谁,在帮派里主要做什么。反反复复的问题,对面的女人没有任何慌张,反倒是游刃有余。
一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乔安就知道他是沈宇森,但是他在干什么,是在审问她吗?为什么她能回答的那么冷静,一点也不像她。这是之前的记忆吗,乔安不安地想着。
审问早就陷入僵局,无论是重复几遍,也抓不到她的破绽,沈宇森紧皱着眉,“我再问一遍,你要去监狱做什么?”
“除了探监,难道是去参观吗?”她反唇相讥。
“去探望谁,迪奥吗?他为什么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往监狱里钻?”
“不知道。”
“你准备去监狱做什么,他安排你去干什么?”
“不知道。”
诸如此类的问话持续了一段时间,他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最终停了下来。
“怎么,终于准备用刑了。”她冷冷地问道。
“啊。”沈宇森没什么表情地答应着,“如你所愿。”
乔安的心不停地抖动着,她不敢置信地听着这些谈话,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明明坐着的人就是她,她却像是处在另一个角度观看着。
眼睛无法看见,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沈宇森是什么样子的,只不过一定是个陌生人,一个对着罪犯的特工。
空气中弥漫的潮湿气味早就变味,有股烧焦的味道,电击的痛感持续麻痹着她的神经。明明是在做梦,是在回忆,为什么还是会感同身受,痛苦得她扭动在了椅子之上,冷汗不断地额前流下来。
“我只要听实话,如果你透露情报,不必害怕报复,我们会对你进行保护性j□j。”
威逼利诱还真的都上了,她不屑地扯动了嘴角,“不知道。”
沈宇森停顿了下,将手插在裤袋中,他的指尖触碰到了那个钱包,让他的心也一震,“好,我们来问你别的,那位负责替你们洗钱的米泽现在在哪里?”
她沉默了会,“呵呵,她是你们这边过来的卧底吧,你说她现在在哪里?”
她嘴角弧度扩大的笑容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冲了过去,紧紧抓着她的下巴,手指陷入其中,森冷地问道:“她到底在哪里?”
“米泽,怎么,你这么紧张,她是你的恋人?”
“……”
她一反常态地仰起下巴,即使是被遮住了双眼,他也能感受到那股嘲讽的视线,“那个女人对迪奥献媚的样子,简直让我倒尽了胃口。”
“你说什么。”沈宇森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问她现在在哪里。”她有些阴毒的语调响起,“下水道吧。”
他握着她肩膀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捏碎,但是乔安却再次体会到了她那个时候的感受,一种变态的快意感受。还来不及惊讶,她就被一个手刀打晕,迷糊之中听到外面又进来了几个人。他们模糊地交谈着,最后由沈宇森敲定了下来。
“替她用新型的那种药剂……”
“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并不稳定。”
“她的嘴巴太严了,不用那个撬不出什么。”
有人朝着她走了过来,将什么东西塞入了她的口中,这个药会让她模糊记忆,慢慢地慢慢地什么都不记得。
乔安惊悚万分,她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入目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视线往旁边侧了下,是点滴和医用的仪器。刚才果然是在做梦,她虚弱地舒着气。
“你醒了。”
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的声音让她心猛地一跳,她往旁边看去,沈宇森正坐在旁边,拐杖放在了他的身侧。她仔细辨认着他的长相,他温和地看着她,大概是太久没休息了,嘴唇和下巴已经长出了胡渣,有点邋遢的模样。
乔安慌忙移开视线。
沈宇森以为她还在难受,轻声说道:“你的脑袋受了点伤,轻微脑震荡,其他都是身体上的伤,修养下就好了。”
他说错了,她伤的更严重的是心,这种矫情的说法让乔安厌恶地闭上了眼睛。伤心比伤身更加伤,她拒绝再去看他一眼。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奇妙的生物,他们会自动地擦除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但是有没有想过,无论怎么选择遗忘,记忆中的事都是已经发生了。
她搞不明白这个人,有人说女人是复杂的生物,在她看来,男人更加复杂,她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迪奥在想什么。她却是最好懂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