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走到长沙发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侧面应对三位钦差大人。
姨父看看姨妈。姨妈清了清喉咙:“珂怡啊;小莫这孩子;看着挺老实,人不错。”
姨父赶紧说:“是啊,人不错;常言道人品好不好就看酒品,酒品好人品就好,酒品不好人品就不好,你看小莫,该喝就喝,毫不含糊,上了头不犯浑,这样的人靠得住。”
姨妈瞥了姨父一眼,接着对娄珂怡说:“只是我看着这孩子还是年轻,为人处事也不成熟,说礼貌教养吧,他不是不好,而是太好了些,好得都有些迂腐了。而且男人好像还是应该比女人大个几岁才知道疼人,你说是不?”姨妈说完还推了推姨父。
姨父赶忙附和:“是啊是啊,你姨妈说得对,这小莫,我看有点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爸,我记得你还比妈小几个月呢吧?”一旁的尤心菲显然是娄珂怡的内应,一出声就暗帮她和小莫,“小莫在我们公司做得挺好的,才进公司老板就调他去做了重要岗位,我听老板夸过他好几次,你们要相信姐的眼光。”
娄珂怡向尤心菲投去感激的一瞥,然后只轻轻地淡淡地说了一句:“也许我这样的人,还是适合单身吧……”
姨妈姨父闻言大惊,相视了一下,姨妈赶紧说:“珂怡啊,我们没有说小莫不好啊,只是对他有些要求,我们也是为你的终生幸福着想,当然了,我们从小到大都尊重你的意愿,只要是你的决定,我们都坚决支持。”
姨妈表态了,姨父也赶紧跟上:“支持支持。”
这就算是过关了。尤心菲朝娄珂怡露出一个佩服的表情,心里想着不知道自己将来带男朋友回家,如果父母不是很满意,是不是也能这么轻易就过关呢?
尤心菲本来就不是嘴碎的人,何况当事人又是自己的表姐,自然不会去公司传什么闲话。只是她事后回想,原先她一直以为把小莫调去技术部是eason的决定,正琢磨不透小莫是不是有什么来头能搞定eason,或者有什么过人之处呢,现在看来,估计是表姐在背后推波助澜。于是在公司里看到他们俩总觉得他们看对方的一眼也满是了情义,他们和对方打的一声招呼都是暧昧,越看还真越像那么回事。
只是她最近觉得eason不止对表姐,连队她的态度都开始变得怪怪的,以前很多事情eason都是问也不问就让自己去安排,现在他都要再三确认,有些事情索性不交给她,直接自己安排了。这让尤心菲郁闷无比,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eason不开心了呢?
自从娄珂怡在s市犯了胃病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还是挺差的,于是她有了两个方案,一,积极锻炼身体,每天去家附近溜达一圈;二,约医生定期检查身体,也就是传说中的产检。
第一次她吃完晚饭下楼溜达,她就偶遇了小莫,小莫听说她有心每天锻炼后,便说他们可以一起。
“这不太好吧,”娄珂怡看看小莫跑得汗津津的样子,“我这基本是老年人散步的速度,拖累你就不好了。”
小莫听了这话,一时没忍住,心直口快地说:“瞎说,老年人散步都比你快……”
娄珂怡忽然又有了买十个包子狠狠吃下去的想法……
“咳咳,没事,反正我也只是因为白天办公室坐久了,晚上下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罢了,陪你走走也一样,更何况我们现在怎么说也是台面上的情侣是不是,我陪着你,万一被姨妈姨父看到也比较合理。”
娄珂怡想想也是,于是两人便约好了第二天一起散步,哪知道这一天发生了一件让娄珂怡终生难忘的事情。
第二天,是周末。夏天慢慢过去了,秋天开始来了,路边法式梧桐的树叶开始掉落,大片大片红红黄黄的叶子盖住了人行道,人走在上面能听到沙沙的声音。人行道旁边的草坪却还是绿绿葱葱的,和梧桐的落叶相映成趣。梧桐的躯干有些灰绿色,上面满是斑驳的树痂,就像人心,复杂,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一件小事,一句无心的话,就留下了一个永久的伤痂,就算好了,也会反复提醒人,曾经的存在和痛。
娄珂怡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等着小莫,他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好一会。她边等,边想起姨父说过的话:“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说的真是没错。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记得去公司的公交车已经过去了三辆,小莫终于出现了,他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忙不迭地道歉。
娄珂怡挥挥手:“我正好在这呼吸一会,它光合作用,吸二氧化碳,吐氧气,我吐纳,吸氧气,呼二氧化碳。”她指指身旁高大的梧桐树。
“那我打扰你了吗?”小莫怯生生地问。
娄珂怡白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还是故意的。
小莫见她白自己,摸摸后脑袋“嘿嘿”一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觉得赞。”
娄珂怡疑惑地看着小莫,小莫却只是眨眨眼,她便只能跟在他后面,穿过了一个红绿灯,又拐了个弯,便见眼前一片高层住宅拔地而起,显然是新起的楼盘,看上去似乎还没有开盘,并没有住户。这些住宅楼层虽然挺高,可是间隔很远,看上去还挺符合现代的人的要求,既想要经济实惠,又不想降低生活水平。
“你说的赞的地方就是这里啊?”娄珂怡诧异地问小莫,“你别说你在这里面买了房子啊……”
“我哪买的起啊!”小莫叹了口气,“只不过时不时来看看给自己点奋斗的动力罢了。走,我带你进去,前阵子我来这闲逛的时候发现里面有片绿地弄得非常不错。”
娄珂怡跟着小莫往这小区里面走去,却没想到远远就看到绿地中央正在上演的火爆一幕。
只见绿地上黑压压地站着一长排民工打扮的人,头上戴着安全帽,手里抄的家伙千奇百怪,有的是铁铲,有的是扳手,有的是榔头,还有的索性上了钢管,最弱的一位大哥也抄了一支炒菜的锅铲。
尼玛,这是暴动还是抢地盘还是打劫?一见这架势,娄珂怡不禁往后退了退,拉拉小莫的衣角就说要走。小莫却好像没有感觉,眯着眼远眺。
娄珂怡本来想不理小莫,拔腿转身就跑,可无奈她吓得有些轻微脚软,使不上劲,只能也跟着张望。这一张望不打紧,她一眼就看到那赤手空拳面对这些民工大哥的人影有些眼熟。这不是孙为远孙大少还能是谁?
孙为远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吓得身形已经有些蜷缩,很是猥琐,可是孙为远依然是那副不卑不亢,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蛋定样子。
娄珂怡这时忘了害怕,反倒有些替他捏了把汗,不知不觉握紧了身侧的拳头。
那些民工大哥虽然个个脸上的表情都苦大仇深,恨得咬牙切齿,但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