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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是在前奏响起时降临颜珏大脑的,sealedbsp;颜珏媚眼眯起,在包房内扫视一圈,霍东川坐在一堆男人中看不到脸色,颜珏只知道他再没起身唱歌的意思,季雨低着头听范丽雅和她说着什么。再不看其他人,颜珏起身仰头把手里剩的半杯酒一口喝干,舔了下嘴唇,“你们都不唱?我唱。”
厉铮极少听歌,颜珏这首他却“听”进去了。唱歌的颜珏像蒲苇,旋律是风,风在吹,苇在荡,但管你风再大再劲,苇亦不折不断。唱完最后一个音,颜珏睁眼一甩手里的麦克线,自己喊了声,“不错的歌嘛!”
也不等别人鼓掌,颜珏自己回来座位,“怎么样,唱的不赖吧?”
“我真不该摘掉助听器。”厉铮微笑着重新审视眼前的女人,她就像个矛盾的发光体,柔软时会哭泣,坚强时谁都打不败,嘴巴刻薄却有耐心教个不能交流的小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厉铮的目光开始追逐起这道光了。
人们后知后觉开始鼓掌,一晚上没招惹颜珏的范丽雅突然走过来,“颜珏,你男朋友坐一晚上了,让人家唱首呗,也让咱们这帮老同学见见颜珏男朋友的本事。”
范丽雅从大家的议论里多少知道了厉铮的身价,钱她不敢提,可不找点茬根本就不是她个性。范丽雅举着麦克,一脸挑衅。颜珏知道听力不好的人发音都会不准,何况唱歌。她想找个理由拒绝,可万万没想到厉铮竟自己接过了麦克,“那我就唱首。”
那晚,颜珏还是忍不住第一个离场回家,她一路冲到名爵对面的马路边,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厉铮,你听得到你自己唱的什么吗?”她几乎笑出眼泪的叉着腰看带助听器的厉铮,后者回答倒很淡定,“《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
“确定不是《招来一群北方的狼》?”颜珏试着擦掉眼泪,可还是止不住再次笑场。厉铮的发音混在音响中,问题倒不大。真正问题的关键在他把douremifasoulaxi七个音唱在一条线上的唱法实在让听者“流泪”。
“我战友是说我五音不全,但你那个朋友真挺热情。”
颜珏真相信厉铮是故意的了,但故意又怎样,一想到范丽雅想捂耳朵又碍着不敢惹来历不明大财阀而只好在一旁拍巴掌的样子,颜珏就觉得解气非常。
“谢了兄弟。想我咋感谢,吱声。”颜珏坐上副驾驶,一个晚上的并肩作战让她把厉铮同化成“兄弟”。
“兄弟”开口,“我想知道你和他为什么分开?”
颜珏笑意凝注。
“他爱了别人?”
“还是你当了他的跳板?”
颜珏不知道厉铮为什么突然这么八卦,她揉揉脑袋,投降,“他没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说了你都不会信。分手是我提的,因为他一句‘为了我好’。”
每次想起那个曾经,颜珏偶尔会后悔,但只是偶尔。
“分开就别伤心……”
车外晚风习习,一群长翅昆虫围着荧黄路灯画着一圈圈的圆形轨迹。窗子没开的车内,颜珏手抓着椅子沿,不知所措的睁着眼。狭小的密闭空间里,厉铮的吻干净的像他的人。
十几秒后,厉铮的气息离开自己时,颜珏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张张嘴,半天后说:“我喝了不少,你这算酒驾不?”
天堂的心跳
第九章
【那个地方,连风声都是精灵的乐章。】
慵懒的周末,往常只有阳光在勤快,今天却多了个颜珏。
牙刷到一半,电话铃又响了起来。颜珏湿着手按开免提,说句“马上就出门”后又挂了电话。可拿着牙刷的她没马上折回洗手间,对着阳台方向,颜珏恨不得把嘴上的泡沫全抹到那人脸上,“聂文轩,下次来我家偷吃的能别穿得和偷人似的吗?平角裤!还绿豆蛙图案的!”
聂文轩的出现让颜珏赶到院办的时间比预想得晚了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开着,系主任坐在办公桌后正向在场老师发问,“周易受伤,去云南的那组少个带队老师,谁去?”
“高原不说,还在山里,条件那么差谁愿意去啊……”打电话通知颜珏的女老师见她来了,贴着耳根小声抱怨。整个屋子一共站了七八个老师,也许女老师说的是他们共同的想法,这七八个人里没一个应声的。
主任按按太阳穴,“没人主动?那我点将了……”
颜珏站在角落,听身边那个女老师念念有词着一会儿的推诿理由,默默举起了手,“主任,我去。”
颜珏不是同情因为挂学生科被打住院的周易,也不是发扬什么身为教师的伟大精神,她就是俗人一个,做事情先从自己的立场出发,所以她从没避讳过自己是因为躲一个人才接下这个苦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