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见状扬着长枪道:“岳大哥,这回我可是在你前头了。”
岳天成拍了一把丁逸缠着绷带的左臂,看着丁逸的脸瞬间皱成一团笑道:“好小子,这次表现真不错。”
本来皱成一团的脸在听到岳天成的话后立刻舒展开来,看着静立的林景天满眼的钦佩,笑道:“多亏林将军神机妙算,我们才能顺利夺下桐城。”
此刻带着弓弩手赶来的蒋建华也笑着说:“新来的士兵其他的不怎么样,这箭法倒是很准的。”
岳天成闻言拍着胸脯骄傲道:“那是,你们不看看这群新兵是谁训练的。”
林景天闻言也终于有了笑意,看了看那些弓弩手又看了看岳天成道:“这次确实多亏了岳将军训练的这些新兵,此次攻城岳将军功不可没。”
听到林景天的夸奖,岳天成反而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嘿嘿,将军你过奖了。”
林景天莞尔一笑,对赵成道:“赵成,通知陆修让他带人进城吧。”
“侯爷,现在就进攻和柔是否太过仓促。”陆修问道。
和柔毗邻桐城,是初云国的边城,高寒此次带领的八万大军,除了今日被歼灭的四万人,其余四万大军都早已退守和柔,故此陆修才会如此担心。
“一鼓作气,现在我军士气正盛,这是最好的时机。”林景天抬手止住了陆修的话,沉声道:“陆大人,桐城已经是一座死城了,敌军早就把这里的粮食都烧光了,我们留在这里根本没用,一切我自有主张,明日就直取和柔。”
看着怏怏离开的陆修,林景天眼神一暗,紧紧握住拳头,不知为何最近心中总是不安,总觉得宣城出了什么事,如今必须要速战速决,离开宣城太久了,这让她很是不安。
长长叹了一口气,林景天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看着军帐中的火盆,落寞的自语:“倾城,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噼啪的柴火声陪伴着林景天,林景天无力的闭上双眼,右手紧紧捂着脖子上的平安福。
☆、屠城
林景天带领的军队与初云国的大军在和柔城外已经交战了两天,但始终难分伯仲,而且携带的粮草也只剩下了最后一点,军中的将士不由得有些慌乱,林景天此刻更多的却是愤怒。
已经给孙承业传达了多次军令,可始终不见孙承业押送粮草,林景天狠狠地拍了拍桌面,怒道:“好个孙承业!”
岳天成的脸色铁青,嘴唇发白,挣扎了几次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林景天烦躁的在军帐中走来走去,和柔久攻不下,而最后的一点口粮也已经被吃完了,难道真的就此罢手回到桐城,不,不甘心,不甘心,林景天不断深深吸气,想要掩盖住内心的愤怒。
“将军,岳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林景天看了一眼沉默的岳天成问道:“岳将军,可有事?”
岳天成突然跪下,双手抱拳道:“将军,末将有一计,请将军应允。”
“不行。”听完岳天成的话,林景天猛一摆手,喝道:“本将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将军,”岳天成跪着向前一步,焦急道:“弟兄们心甘情愿,为国而死,我们死得其所,死的光荣。”
看着沉默不语的林景天,岳天成继续道:“将军,如果不趁现在拿下和柔我们就再无反击之力,为了这次征战,已经死了那么多兄弟了,不能让他们白死。”
林景天还是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岳天成,岳天成豪迈一笑道:“将军,弟兄我都已经挑好了,我们都是自愿的,将军不必为难。”
林景天闭着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艰难的点了点头。
“多谢将军。”岳天成欣喜的叫道,缓缓退出了军帐。
林景天拎着最后两坛酒出了军帐,看了看和岳天成围坐在一起的士兵,吩咐道:“打两桶干净的水过来。”
一旁的士兵先是一愣,随即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就拎着满满的两桶水过来。林景天扯掉酒坛上的塞布,将两坛酒分别倒进两只水桶,用木勺稍稍搅拌了一下,看着岳天成道:“把这酒分下去。”
林景天接过岳天成递过来的碗,看着面前士兵,举起碗沉声道:“诸位兄弟,我敬你们。”说罢仰头将酒倒进嘴里。
众人见状,纷纷面露喜色,举起碗一饮而尽,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林景天举着空碗良久缓缓道:“你们都是我丰国的勇士。”说罢便转身进了军帐。
士兵们看着林景天略显仓促的背影都欣慰一笑,彼此相望,嬉笑着捶打对方互相鼓劲,只是稍稍打闹过后便又都归于沉默,有些人平躺在黄沙上看着静默的夜空,抬手捂住眼睛,掩饰着内心的脆弱。
岳天成见状,将手中的碗摔在地上,高声道:“他奶奶的,兄弟们咱们也来唱一曲吧。”
悠长的民谣在军营上空回转,整个军营都静了下来,士兵们在这歌声中盘腿而坐轻柔的擦拭着怀中的兵器,似是爱抚着最心爱的姑娘,而林景天整夜都没有再踏出军帐一步。
漆黑的夜空出现了一丝光明,岳天成站起身看着露出鱼肚白的东方,吐了一口痰,说道:“兄弟们,该咱们大显身手了。”
岳天成带着三百多人换上在桐城虏获的初云国士兵的战衣,在晨曦的薄雾中静悄悄的出发,而林景天就在他们身后看着那离去的方向久久的站着,一动不动任凭清晨的雾气在冰冷的盔甲上结成小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