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春风将墨蓝吹遍了天空,落下的春雪洗尽了杨柳枯槁,柔柔绿绿地轻舞着。走过的文人骚客莞尔一笑,便带着不知细叶谁裁出的惑,落下了二月春风似剪刀的墨。
夜疏与江离等人在驿桥边别过,暮雪涯很真切地表示了她对夜疏的担忧与叮嘱:“夜疏哥哥,一路阳春好烟景,你记得多看看,已然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
一旁的江离绝倒:这姑娘真是有趣,自己不过随口一说,她就以为夜疏真的被困了好多年。这世间能有什么东西困住夜疏呢?
夜疏笑得舒朗:“小娘子费心。”他看着江离,又道:“昆仑多妖,可别被那些披着人皮的妖孽骗了去。”
怀沙&千琼:“……”天界的人嘴都这么毒吗?
江离笑得和煦:“也并非所以的妖都好磨牙吮血,有的神仙也会杀人如麻。”
怀沙:“……这么依依不舍?”
夜疏颔首:“后会有期。”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了。暮雪涯心里嗟叹他的洒脱气度,蓦地就发现这世间再没有一个人能如夜疏了。
半月镇上,夜疏打听了附近的城镇,却觉得有些棘手:昆仑是仙山,求仙问道的人数不胜数,因此昆仑山下大小城池比比皆是,若一个个勘察,非得半年不可。最棘手,便是那分魂有可能早就离开了这里,而他还在昆仑逗留。
不知道那分魂的由来,不了解它的属性,不清楚它的目的……夜疏苦恼地看着往来行人,有些无措。现下他的唯一优势便是若那分魂出现,他一定会感觉到,然并卵……对了,那分魂既然难以承受巨大的灵力,又为何选择在昆仑这个灵力极其充盈的地方释放灵力呢?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那分魂强大到可以在任意地方释放自己难以包容的灵力,要么那分魂弱到没法选择更好的地方释放灵力。毕竟灵脉灵力属于天地灵力,不是所有灵物都能消化的。
“听说了吗?山上几个修仙门派被妖魔袭击了!”
“怎讲?”
“说是几个小徒弟下山,路上被妖魔劫持,听说是被吸取了精气——也许是灵力,总之死状那叫一个惨!就跟脱水缩合了一样,黄不拉几黑不溜秋还油乎乎的,哎,就跟你吃的馅儿饼一样。”
“……”
夜疏了然:这多半是那邪力捣的鬼。他正要询问,佩剑十方忽然响了:熟人。
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十方哥哥——”
约莫七千年前,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道家弟子,柳今朝的飞升对于天界诸神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好事:看吧,我道教能帮助你们这些凡人白日飞仙,赶快来加入我们道家,享受万世福泽吧!虽说柳今朝与江离都是凡人飞仙,但是江离并不想当神仙,相反,柳今朝只是想感受一下当神仙的感觉……不得不说柳今朝的确是不世出的奇才,常人穷极一生追求的,他竟然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而“玩玩”,结果还真让他“玩”成仙了。
因为这个道家弟子的飞升对于道教文化有着非凡的积极作用,天帝决定召集天界所有在位职工,为这位新人哦不,新神仙开一个欢迎会。天帝又特意嘱咐了仙使:务必把司命灵君也带过来,让他看看,同样是凡人飞升,他如何,别人如何?!
于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司命灵君第二次出现在了众神面前,惹得一大群仙子捂脸娇羞,而司命灵君面沉如水,周身三尺外没有人。
“这就是天界吗?挺干净嘛!”
这是柳今朝经历天劫,血肉模糊的出现在南天门的第一句话。
“早知道被雷劈这么痛,老子就不修仙了!!”
这是根正苗红的新神仙的第二句话。天帝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柳今朝没有搭理面前出现的这一大群衣袂飘飘,仙风道骨的神仙,当场拈决清去了身上的血迹,是一个很清俊的男子:三分风流挂眉梢,三分疏狂隐魂魄,三分清明存胸口,一分乖离入喉舌。君子如玉,就是打扮实在不雅:破破烂烂的衣裳除了遮住重点部位,其余的基本上是见光羞。
“我说,给件衣服呗?这么多美女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这是衣不蔽体的新神仙的第三句话。一旁的仙子清心了这么多年,忽然被这么一个美男子调戏了,脸上都出现了很微妙的神色。
“劳烦各位美女,能转过身吗?我要换衣服。”
说罢,千年难得的根正苗红的新神仙当场扯下自己身上的抹布,好一个“赤诚相见”,竟当场换了衣服。天帝觉得天道系统肯定被病毒攻击了,不然怎么会飞升这么一个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