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去倒水喝,下床的时候弄出了声响,将沙发上睡的不是很熟的容箬给吵醒了:“爸爸,你干嘛?”
“我去倒杯水喝,你睡吧。”
容箬从沙发上起来,走过去拧开灯,用一次性纸杯给容景天倒了水。
喝完水,容景天的气色好多了,容箬拿枕头给他垫在腰上,“爸,你要不要看电视,我给你开。”
他仰着头怅惘的吁了口气,看着身侧自己这两年忽略的女儿,眼睛里带着暖暖的笑意:“不了,箬箬,陪爸爸聊会儿天吧,不然,说不定哪天就......”
容箬很忌讳这个话题,心里酸酸的:“好。”
“箬箬,你怪爸爸吗?”
“不怪。”
其实,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怪,只是爸爸现在的身体经受不住刺激,她便捡好听的说。
容景天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爸爸知道你怪爸爸,但是,容氏不能倒,如果你借着容家都不能嫁给靖远,那容家没了,你就更嫁不到裴家了。”
他们这个圈子,讲求的都是门当户对。
只有彼此的利益,不会有永远的敌人。
“爸爸,其实你自己心里明白,门当户对只是你给自己的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接受不了,老了落到这副下场。”
想当初,容家风光的时候,到哪都有人鞍前马后,卑躬屈膝。
而这几年容家落败,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这般直白、不留情面的拆穿,荣景天居然没生气,只是摇着头感慨:“我当初,就不该送你去学心理学。”
容家和裴家的恩怨,是两人之间的禁忌话题,点到为止,都很好的没有再继续。
“箬箬,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可皮了,爬树掏鸟窝,还从树上摔下来。”
“记得。”
那时爸爸担心的不行,抱起她就往医院冲,一个不信教不信佛的唯物主义者,居然祈求上天保佑。
聊了一会儿,容景天困了,容箬扶着他躺下,走过去关了灯,又走回沙发上。
黑暗中,爸爸的声音沉沉的,很苍老:“箬箬,明天起你就暂代我的位置吧。”
容箬躺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来要问容景天,今天早上是不是他个媒体爆的料。
但是,他已经睡着了。
***
容景天住院的消息虽然竭力保密,但还是传开了,再加上这两天都是容箬在处理公司的事,整个公司都处在极度紧绷的状态,一有风吹草动,就人心惶惶。
32楼。
容箬站在窗口,肩上披着亚麻的披肩,出神的望着楼下拥堵的车流。
似乎这样看着,心里就不烦了!
桌上,还堆了好些文件没有看,商场,着实不适合她一个只对破案有兴趣的小警察。
辛秘书敲门进来,“容小姐,今天又收到很多辞职信。”
“嗯,放着吧。”
她暂代爸爸职位的三天,起码收了不下四十封,刚开始还有些心里戚戚,如今,倒是顺其自然了。
“容小姐,”辛秘书迟疑的看了她一两秒,才道:“永商银行,拒绝我们的融资请求了。”
“哦。”
正说着搁在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容箬跟辛秘书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走过去拿起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容姐姐,你能不能来接我。”
乍然听到七七的声音,容箬连呼吸都不放缓了,轻声问道:“七七,你在哪儿?”
七七从回来就一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上次去容家也是匆匆忙忙,再加上裴伯母在,也没有细问。